第二卷 第209章 四郎说

急,但他越是急于解释越是难于措辞,把芳期看了一阵,到底叹气着仍缓缓地说:“我明白三哥不释怀的原因,根源仍在阿父、阿母其实并不是真正悔过,他们的妥协,不是妥协于是非对错,是妥协于时势和功利,我无颜说出让三哥谅解的话。”

芳期不言语,她仍在审视,似乎不信任晏竑的话。

“我想请求三嫂,开释三哥心中的戾气,困于仇怨的人往往无法让自己得到解脱。”

“戾气?”

“我能看出来。”晏竑重重点头:“三哥的戾气,不计自身安危,他有想要毁灭的人事,且他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用所有献祭,三哥的志向不是用来达成,而是造成毁灭。”

“晏四郎是说,外子为了毁灭沂国公府,不惜与之两败俱伤,所以晏四郎今日跟我说这些话,仍然是为了让我阻止外子针对令尊令堂。”

“不仅仅是沂国公府。”晏竑想要阐述得更详细,但他又觉无能为力,他自己也无法说清心里越来越觉沉重的愁虑:“三哥选择走近幸之途,但三哥根本不把荣华富贵当为目标,他在筹划什么?他为何要同这么多的权臣贪宦虚以委蛇?金屋苑里那些权场中人因为各怀目的送赠的姬人,三哥尽都不曾真将她们当作姬人看待,为什么要收留这些人,若三哥只是针对沂国公府,需要废这许多心思?”

是为了铲除害死东平公的死仇。

芳期明白晏竑也已经隐隐看破了晏迟真正的目的,但她不打算捅破这层窗户纸。

“我也想外子得到解脱,我认同外子倘若心里不存戾气,行事才能避开偏激。可是晏四郎,外子幼年时究竟都经历了什么?谁造成他心里的戾气,谁导致他性情的偏执,如果我不知道这些事,所有的话就像是一个腰缠万贯的人,安慰一贫如洗的人不用担心寒冬将至,不是有炭暖,不是有狐裘可以御寒?怕什么冷,转眼不就春暖花开了?晏四郎觉得这样的话会有作用?确定不是隔靴搔痒?”

“是阿父阿母的错。”晏竑认同芳期的话:“阿父当年娶梅夫人为妻,是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的外祖母,与祖母是同胞姐妹,祖母是阿母的姨母。”

关于沂国公府那一段陈年旧事,芳期已经听自家翁翁说过了。

晏永是黄氏的表兄,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说来双方家长也确有联姻的想法,可当时的沂国公晏旷,触怒天家有被夺爵之祸,而那时颇得天子信重的梅公,因爱惜晏永一笔好字,好些回都表示了要招他为东床快婿的想法,晏旷为了保得爵位,答应与梅家姻联。

“阿母不愿另嫁他人,但也自知不能说服父亲违抗高堂之令,置家门安危不顾,阿母一心求死,父亲不忍,所以求得梅夫人许可,虽迎娶梅夫人为妻,但纳阿母为良妾。梅夫人贤良宽容,与阿母一直相处和睦,甚至视我外家黄门,亦同亲戚从不疏于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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