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三个人如出一辙的垂涎目光,黎谷肩膀一转,怀里的桃子就不见了踪影,“刚刚才吃了黄瓜,这会儿再吃该吃不下了,更何况这桃儿还这么这么大一个的,先干活,贴着桃树的这一路下去的地都要拔草了,赶紧的吧,别耽搁时间了。”
翻脸无情,说的就是黎谷。
只有方唯从这个脑子傻了的傻瓜才会老老实实,一路跟着黎谷半点儿不休息的拔草,李秀行狰狞着一张脸呲牙咧嘴的撑着腰站直了起来,其中“嘶嘶”呼痛声不绝于耳,他要不行了,先缓缓!
旁边站在沟垄里毫无形象蹲坐在泥土上的王虎也在叉着脚用拳头锤腿,一锤一呲牙,看着灰头土脸的,半点儿不像个大少爷,倒像个被人押着在地里干活的地痞流氓。
这特娘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这时候离他们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太阳已经斜着悬在高空中了,差不多要到十一点的样子了,高温照射之下,再加上接连不断、枯燥乏味的苦力活儿,人人脸上都一副被汗水了洗礼的模样,背上的衣服湿透了又被吹干,湿透了又被吹干,拉风帅气的样子早就不见了,跟晒脱了水的咸菜似的皱巴巴的吊在身上,一副千里逃荒的难民样儿。
早上床上新衣服还有些不适应,连踏个小水坑都要绕道走而不是直接跳过去,害怕一时失手就要失去一套特别喜欢的衣服,现在嘛。
李秀行毫无形象的拉起衣摆“扑拉扑拉”的往脸上扇风,手上淤泥草汁交织,在浅色衣衫上印出几个明晃晃、五颜六色的手印,贴着脖子一圈的衣襟里已经是一圈儿黑色的印痕,外面前胸后背上都有激烈的泥点和颜色各异的草汁儿,衣襟兜兜里还有吃桃儿漏出来的淡粉色桃肉汁水,看着……看着接地气多了。
这再也不是意气风发、清隽高傲的少年郎了,而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小莽汉,看着顺眼多了。
这是王虎的想法,毕竟要从天上掉下来,要一块儿掉这心里才平衡嘛,我掉你不掉我这心里怨气重,你掉我不掉你也肯定看不惯我,既然如此,大哥莫说二哥,两个人一起掉,多么爽。
自从之前李秀行麻溜跳下田垄身上溅了一身的泥点子,王虎就已经低着脑袋在闷笑了,这下看到李秀行捞着衣服打扇如此不斯文的一面,更是笑得肩膀直颤抖,真是想让这家伙照照镜子,看看他现在的惨样儿,就跟在泥地里打滚儿的猴子似的,实在是太逗了!
“你们俩干啥了还坐着不动?!”
一道炸雷般的训斥传来,吓得王虎腿一抖,差点儿没直接从田坎上滑下去摔个屁股墩儿,条件反射抬起脑袋往黎谷他们那边一瞧,哎呀娘诶,怎么就休息了一会儿竟然跑那么远去了!
两个人一块地,一人拔半垄地的草,同样的时间同样的面积,黎谷和方唯从都跑老前面去了,他们俩还在后面磨叽偷懒,想想都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