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城相汲廉、北海相孔融,以及应劭、徐、服虔等人,拥戴朱为太师,意图讨伐董卓,声势一时无两,即便是袁冀州也忌惮妒恨。如今阴德避难、应劭逃遁、汲廉已死、孔融受征,这第二次联盟已分崩离析,正是趁机进讨之时。故而这次不论祸首是谁,伐徐都势在必行。”
“说的没错,现如今公孙瓒、田楷与臧子源、吕布等人鏖战青州,我等既有盟誓,自当连兵互保。此次进讨陶谦本是应有之议,只是谁料是因为这个缘故……”曹操话还没说完,抬眼瞥见一旁静听的曹昂,忽然沉着脸问道:“子,你是不是以为我让子孝屠城的做法,太过残忍了?”
曹昂闻言一怔,似有几分明白,却面露迟疑,明显很不赞同的说道:“请恕儿子直言,即便是为太公报仇,那也只需讨伐陶谦一人足矣。至于屠戮无辜,未免有些……过份。”
曹操僵硬的脸色扯出几分笑来,问向戏志才:“志才呢?也是觉得我做法残忍,有失仁道?”
“吊民伐罪,古之令轨。”戏志才撇撇嘴,无可无不可的说道:“残其部属,虽然有些过了,但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曹操突然发出一阵大笑,拿着简牍敲击了几下桌案,说道:“此战是为父报仇,这是真的,但迁怒屠城,那是吓唬陶谦老儿的!我之所以每过一地,便施残戮,就是为了示威于徐州!”
他看了看但笑不语的戏志才,又盯看着一脸疑惑的曹昂,谆谆教导说:“我领兵以来,常申军令:‘围而后降者不赦’,徐州百姓比兖州殷实,不比青州、豫州等地黎庶久经战祸,故而比青豫之民还要畏死。此次屠戮,不过以一警百,使徐州吏民畏服。若是陶谦继续顽抗下去,必失民心,其部下也各生犹疑……我料这老儿支持不了几日了!”
曹昂虽然没有妇人之仁,但也是一个行事讲究光明磊落的年轻人,何时接触过这种阴险的算计?听了这话直觉得如芒在背、心底生寒:“可是……如此一来,恐遭天下士人非议,说阿翁……残害无辜,有损声名。”
“但以太平还复天下,我便已无憾,又何必在乎天下人如何看我?那些人也就只会动些嘴皮子而已,真要平定天下,还是得要我们在马上打出来!”曹操大笑着说,但笑声很快停住。
曹昂的话其实也有一定的道理,屠徐州必然会打击他本就不好的声名,也会使他失去徐州民心,不便于以后治理,而且此战过后,兖州士人又将如何看他?曹操想起了当年关东诸侯会盟时,他和好友袁绍谈起了日后的打算,袁绍说:“据黄河,阻燕代,以戎狄之众争天下”。而他却说:“吾任天下之智力,以道御之,无所不可”。
袁绍看重的‘势力’,而曹操看中的是‘智力’,他能有今天,也全靠的是程昱、陈宫、荀等人的智力。也正是这些人的‘智力’,让曹操势力猛增,在与青州黄巾、袁术、陶谦等人交战时连战连捷。可人一旦得势,往往就会得意忘形、内心就会变得残忍……
曹操赶忙镇了镇神,虽然隐隐有了些悔意,但这并不足以让他改变既定的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