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袍笏(三十八)

另一个人果然已经拎着一大袋东西在那等候,瞧薛凌来了,指了指林子中一块碑文道:“姑娘请。”

薛凌丢了缰绳,走上前去,看石碑占地方圆不过数尺,碑文已被青苔覆盖大半,能辨认出的字迹寥寥无几。

且宁城已是初冬,这些地藓类植物早失了翠色,黄不拉几的糊在上头,她手指动了两下,终没覆上去描摹一下看看写的是什么内容,而是绕到袋子里,抓了慢慢一把纸钱,洒的漫天都是。

一人掏出个火折子来道:“姑娘小心。”

近日西北风大却未落雨,林间干燥的很,火苗一起来,碑前厚厚一层松针跟着烧的噼里啪啦,那两人及时清理出一圈土地,阻止了火势蔓延。

地下埋的都有谁呢?

宁城的人,她只见过几个副将数面,记也记不起来了。

可宁城离平城那么近,当时有不少平城的人逃到此处吧。宋柏是个极好的人,他既然知道了皇帝要丢掉平城,那必然想办法遣散了很多人。那时候,他肯定以为宁城是安全的。

她向来与宋柏不对付,可这会想起来,也是满满的好,一想到宋柏,便记起宋沧还在狱中。得快点杀了霍云旸这蠢狗,他早一日死,宋沧便早一日太平无事。

她看手中黄纸,居然和昨晚霍云旸烧的是一样的。

最后一把烧完,薛凌长呼一口气,踌躇满志道:“走”!一切都很满意,就剩霍云旸了,且这人已是囊中之物。

那二人不知这姑娘为何突然变得欢快,往来祭祀旧将的也有,年岁时节,将军也得做个表面功夫。谁不是一脸深沉的来,满腔悲戚的去。

和死人打交道,还能打出个神采飞扬么。

进门时薛凌再未关注挂着的那个人是谁,难得靠近城门处居然有位卖奶坨子的妇人。她下马敲了一大块抱在怀里,回了霍云旸处。

由着要想杀了人之后怎么走,她懒得去见人,霍云旸巴不得不见她,二人各自得偿所愿。

霍悭等人正式往宁城行兵,他身为平城主事,本应行将帅之职。只他不善御马,恐闹了笑话,便歇在马车里,走在最前头。

鲁文安一路来回照看队伍,走了不多时便入夜。下弦月华光微弱,但官道平坦也不碍事,因此每十人方燃一只火把。饶是如此,他仍能时不时的看见人马往平城而去。

大家都往宁城撤,这些人往平城去做什么。走了二三十里,遇到好几波人,鲁文安赶紧跑到马车前,拦停霍悭问个究竟。

霍悭摇摇晃晃的正打盹,瞧是鲁文安,不耐烦道:“上头的事,你操心这么多干啥,看好人,天亮之前赶到宁城,爷......。”

话没说完,鲁文安就扔了帘子。出发前他又去探了一次,胡人几乎就在平城门外了,眼看战事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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