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两根来,马蹄转眼就到了射程之外。
薛凌总算喘了口气,但她仍不敢停。也顾不上将剑收回袖里,捏着就去擦脸上的血,却忘了手上血还未干,衣袖上也全是鲜红淋漓一片。
她越擦越多,越擦越多,她手上从来就没染过这么多血。
马又跑出老远,她终于有胆量回头看,已经只能大致瞧见宁城墙头的瞭望台。只一眼,她就转身急急催马往平城而去。
宁城里有青烟腾空,不等散开,立马被黄烟覆盖,随即几个鬼鬼祟祟的人被就地处死。又有几只不长眼的鸽子展翅,随即也被射成筛子,有人做贼一般捡了去眉开眼笑喊妇人加个菜。
“印拿来。”
拿的是宁城的城印,一份往京中,一份往乌州。送信的人在军册上可查祖宗十八代,且至少有三代在京中安享富贵。如果这都是胡人内应,那就是天亡大梁。
身后是个什么情况,薛凌不知,她骑快马往平城,只需大半日的功夫。但这一路基本不可能找地换马,就不知道这马撑不撑的住。
可她片刻不能等待,拓跋铣不会进城的,那个蠢狗不会进城的,她不停的跟自己对话,脚下力道却越来越重,以至于奔跑的马嘶鸣一声长过一声。
前因后果理理,霍云旸往宁城运粮,一定是拓跋铣不肯白白与他演戏,要他先将东西放到安城去,拿了再说。
可正如薛凌同霍云旸说的那样,拓跋铣如果真心要来,那今天中午一定会杀到宁城城下。然薛凌却没告诉他,拓跋铣的确真心要来,但绝不会今日来。
除非,你死了。
拓跋铣这个狗东西知道自己要杀了霍云旸,一定安排了人在宁城,等霍云旸一死就发信号,然后才纵马过来。
她能交代射杀鹰鸽信烟皆是为此,鸟羽传信直接射下来就不说了。信烟一物在空中散开就不能收回来,说射杀并不恰当。但一物降一物,此法亦能解。那便是用其他颜色的信烟将其盖过去。
不同的烟各有信息,看见的人便无法分辨,即使第一缕被人瞧了去,也要恐后面的烟雾是为了更改信息,大多不会轻举妄动。
薛凌怕宁城那群蠢货不知这些事,百忙之中还解释的详细,不然她实没工夫让霍云旸多喘几口气。
拓跋铣没收到霍云旸死讯之前,多半不会动。可她怕的很,她觉得拓跋铣踏了平城之后,兵马囤于宁城城外等霍云旸死更明智。因为人一死,立刻就能攻城。
所以拓跋铣会放着眼前的平城不拿?何况里面霍云旸还塞了大把的好东西。
她都没工夫扯块布将右手裹一裹,皮质的缰绳吸了血液涨了一倍,在她手心里上下起伏,像一颗跳动的人心,吹弹可破。
他不敢的,他不敢拿平城,他怕我。
他怕杀到宁城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