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了瞧牢里的高湛,又瞧了瞧甬道的尽头,暗叹:不愧是自家爷看上的娘子。
光是刚才那一番言辞,听得他也是出了一身冷汗,这会儿后背还是湿漉漉的。
幸好她是女子,若是男子入仕为官,恐怕会是这朝中又是一番光景。
茯筠拎着药箱小跑过来,看见高湛如此惨状正打算给他再扎两针,却听身旁的娘娘腔开口,“别白忙活了,给他拿一壶酒罢。”
颜如玉声音清脆硬朗,分毫没有往日那般阴阳怪气。
茯筠愣了愣,怕是认错了人,试探着又张了嘴,“彦少卿?颜如玉?”
他还从来没见过颜如玉此等规矩过,今天是刮了哪阵邪风?
颜如玉垂目未应,转身出了牢房,只留下茯筠一人,站在原地迷糊犯傻。
这人都快没生气儿了,还给递壶酒?颜如玉得了失心疯么?
陆子虞将高湛刚才所写的供词仔细收好,放入怀中。
其实这答案她早就想到了,可今日又听得高湛亲口说出仍是觉得愤恨。
高湛还好,不过是被人利用罢了,可右相王渝州乃是这事儿背后的作俑者,她非但动不了他,甚至还不能将这事儿牵扯着他。
王家早已经不是十年前的那个王家了,除了有位百官敬仰的右相,还有一位正宫娘娘。
这件事就算把王家给算上,可圣人如今会有动王家的心思么?
说不准,还会一不小心还可能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毕竟是十年前的案子,相隔甚久。
圣心难测,她不敢拿着举家的性命去冒险。
可如今有了这桩罪纸便能替陆家翻案,圣人兴许还会顾念曾经旧情。
陆子虞心中盘算,没顾着脚下的路。
绣花鞋轻抬,似是踩住了什么软乎的东西,还会动。
“啊!”
她被吓得跳到身旁男人的身上,把脑袋埋在他怀里,娇躯发颤不止。
“老鼠,怎么会有老鼠?”
天不怕,地不怕的陆四娘,最是怕老鼠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