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物伤其类,”年年淡淡地笑道,一瞬间仿佛老成了一些,更冷漠了一些,“心疼你这种天真而已。”
西米尔仔细地打量这个似乎有些不一样的年年,年年也大大方方地任由他打量。
“我已经看不出你的情绪了。”西米尔泄气。曾经的时候,年年的表情就像个晴雨表,可以让人轻易地读懂她的心思。
“人总是要成长的。”年年的笑容不变,回道。
“你这可不算是。”西米尔回道,向前踏出一步,“而且成长过后的人会斟酌利弊,也懂得大局为重。”
“少给我扣帽子,”年年斜着眼角挑了挑眉,“第一,无可奉告;第二,我就是自私;第三,让阿尔伯特再次连接弗兰,我把能源消耗的问题解决一下。”
西米尔略一迟疑:“你真的愿意主动配合我们解决——”
“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要配合你们了?”年年不耐烦地摆摆手,“这事我自己处理,否则就这么放着,你们选吧。”
西米尔有些不适应年年这陡然平等——甚至隐隐处于上位的态度,愣了一会儿,才尴尬地回道:“我没办法主动联系阿尔伯特,要等他……消消气联系我。”
年年被祁有枫带走以后,阿尔伯特气冲冲地跑来兴师问罪,虽然因为双胞胎的介入而暂时偃旗息鼓,但也明显对西米尔这次的自作主张有些不满。
西米尔理解朋友的想法。阿尔伯特也很清楚,有些事一旦曝光,西米尔这种存在就难免会被人送到解剖台上,相比起来,他更愿意把年年送上去,而不是自己的朋友。
但年年也是有朋友的,她甚至比西米尔更有自主权,现在看来,也更坦然地接受了自己这种活在虚拟世界里、既不是生物学意义上的人、也不是完全的数据集合体的存在方式。
西米尔数着自己的心跳,故作轻松地问道:“年年,你当初是自己选择的意识上传吧?也是自己操作的?”
所以当这些记忆恢复以后,年年身上那种迷茫、彷徨和无助全部消失无踪,变成了一种通透怡然的沉稳。
这是当年她自己的选择,所以她早就权衡过利弊,也接受了随之而来的所有结果。
“是的,”年年点头承认,笑眯眯地道,“而且我全程意识清醒,既没有被人催眠,也没有把过程与结果都交给别人处理。”
西米尔愈发激烈的心跳骤得一停,不禁变了脸色:“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这不重要,我可是第二次提醒你要把自己的数据掌握在自己手里了,不感激一下我的善心吗?”年年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