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俱迁,是每落,亦即每家,先出丁壮两人,带少量的羊马到至,剩余的家庭成员等形势稳定下来再说。胡人的一落和唐人的一家,人口相当,平均下来都是五口,这就等於是把每落的男丁都先迁至。胡人实行的是族兵制,普通的牧民,平时放牧,战时为兵,这两千多落的四五千男丁,稍微一组织,就是一支不可小觑的轻骑兵部队。
牧民得兵大约五千,再加上尚留在河北岸的贺兰延年其部的骑兵,可不就是近万之数了。
这么一支敌友未明的部队,驻扎在咫尺之遥的黄河北岸,就像是头顶上悬了一柄剑,便是抛掉张韶“上将”、张龟“智名”、高延曹等“陇地猛士”的诸种因素,实事求是地说,这场夺回朔方的战争,的确也应该是慎重第一,“三思而后行”,亦难怪季和一直反对苟雄急进了。
苟雄不屑地说道:“张韶算什么上将?除掉秦州一战,老子以前根本就没听说过他!分明是莘阿瓜无人可用,这才不得不把他重用。定西的智士,老子只闻过唐艾之名,张龟?倒是听说他不但眼瞎,而且腿瘸,这么个废人,也配称‘智名’?赵染干我是再熟悉不过了,老子的手下败将,十个他,也抵不上老子的一根小手指!赵染干、赵兴是地头蛇?你适才不闻老子说么?老子在河阴、朔方等县都有内应!张韶再有城池为倚,又怎样?老子兵马一到,不需费一箭一矢,你且看着,就会有人开门献城!
“唯那拓跋倍斤,其意的确难测。可也正因为其意难测,我军才得要尽快夺回河阴和朔方等县方是!老季,你是唐儿的才士,不闻‘迟则生变’么?”
一通话下来,说的季和哑口无言。
季和的担忧有道理,但苟雄的这番话也有道理,并若只按他这番话中对敌我的分析而言,似乎他的胜面的确还是挺大的,就如季和一直反对急进一样,也就无怪苟雄坚持急战了。
苟雄坚持急战的缘故,此外,还有重要的一点。
那就是并州的郡县,尽管多半已被苟雄与杨满打下,可并州的州治还没攻克,打下并州州治,这才是并州战场上最大的功劳,苟雄自是不肯把此功让给杨满,因而他现下是人在朔方,心在并州,一心只想快点收回朔方郡,他好赶回并州,却又如何会愿意在朔方郡长期停留?
季和还想再劝。
苟雄下到地上,光着脚到帐壁处,抽出佩刀,径至元光身边,刀刃压住他的脖颈,变色狰狞,斥道:“猴崽子,谁让你杀在这胡儿了?老子让你杀了么?他死前叫喊‘这些话’,老子还没问他,‘这些话’怎么了?你竟敢就擅自杀了他?杀人灭口么?”
苟雄岂会不知一个小小胡人少年,哪里会有胆子“谎报敌情”?背后一定是季和的主使。只是季和是孟朗看重的人,而孟朗深得蒲茂的信任,苟雄虽是与孟朗不对付,认为他约束和刑杀氐人豪酋、引唐士入朝等政措,严重损害了氐人贵族的权益,然而本意来讲,也是有点怕如果往死里得罪了孟朗,一旦引得蒲茂的天颜震怒,他恐是吃不了好去的,所以,刚才吓唬过季和后,元光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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