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抑制住布鲁达。
布鲁达锐利的视线贯穿了我的眼睛,真是多余的敏锐。
他那锐利的目光,总之,是曾经见过的瞳孔。和他曾经拯救我时的那双眼睛很像。我一言不发地闭上了嘴唇,并不是因为放弃了,或是对这种态度感到惊讶什么的。
我只是这么想的:如果我在这里蔑视了认真地倾诉着的好友,我这个人就太缺少作为人的良知了。
像是回应视线一般点了点头,然后深深陷坐到沙发里。为什么我总是这样,总是畏缩着。
对于布鲁达来说,每句话都如同将积蓄在自己体内的咒语吐出来一样。很长时间,不,根本就没有和任何人说过。把一切积蓄在自己心中,自己背负起一切,活了下来。
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想在这里把那些全部吐露出来。
和自己面对面坐着的是钢铁公主薇斯塔莉努。也许是因为她在,也可能是受到了邻座的雇主的影响。不,思考的事情本身就很愚蠢。
一旦想要把话说出口,大脑就会嗡嗡作响,散发出热量。言语化作波浪一个接一个地向嘴边逼近。
酒的香味儿稍微刺激着鼻孔,不过,那样的东西完全无所谓。现在的我清醒的很。
“简单的,常有的事。本大爷的父亲……布鲁达.盖里亚,是佣兵。只是个稍微有些奇怪的佣兵。”
没错,是个怪人。布鲁达不由得眨了眨眼睛。
所谓的佣兵,即使是群体行动终究也是互相夺利的关系。是不可能很快构筑起真挚的伙伴关系的。
特别是在像贝尔菲因这样的佣兵都市,在明确组织形态之前,佣兵之间互相欺骗,在同阵营中背叛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刚拿到报酬,就被以为是同伴的人从背后刺伤什么的,是常有的事。
明明是那样寒冷的时代。父亲却相信、爱着那个家伙。
身为虔诚的大圣堂教徒的父亲,虽然为了维持生计成为了佣兵,但仍然相信着谁,相信着救赎。
于是,我不知道这样愚蠢的父亲的愿望到底是通向神灵还是被恶魔所吸引。父亲有了一个可以信任的好朋友,一个爱的女人。
至此,布鲁达不仅是在对薇斯塔莉努说,同时也在向周围所有人倾诉。恐怕,那个口才不能说好,言语有时是重叠在一起的,也有不能很好地理解意思的部分吧。说话也不算流畅。
但是,奇怪的是,言语中有着什么牵动人心的东西。谁都没有发出声音,都在认真地倾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