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耗到黑天了咋办。”
喝口凉水塞牙缝,两边棘手事儿让人直挠头,陈颂回到后屋跟丁卉芬讲了这个事儿。
妈倒是没太大反应,掏出简单两套衣服包裹在一块很大的布里,系成像八爪章鱼一样的扣子:“就让阳阳跟着你奶奶呆一段时间,等我们娘两找到合适的地儿了再把他给接回来,他年纪小,跟着东跑西颠的再得个肺炎啥的,妈手里这点钱留着等过年给你们买好吃的。”
年纪大的人想得长远,陈颂自然明白妈的苦心,先不去奶奶那儿找阳阳也好。
抱着大包,丁卉芬领着她四处找纺织厂认识的工友求帮忙,跑了好几个人家,人家都不愿意伸出援手。
“卉芬妹子,不是我不想帮你,你也看到了我家这个条件,我两口子口粮就那么点,再顾着你娘三,实在打紧。”
工友家一个破土房子,锅里剩下的豆腐还晾在那里一顿顿地来回热。
家境并不比丁卉芬好到哪里去,有钱工友家不愿帮她一把,穷友有心无力帮不上忙,她琢磨着牵着陈颂的手走了。
“妈,你不用着急上火。”陈颂开朗开导母亲:“不成的话,我找我同学看看……”
“不好,妈怕你被那帮娃吐唾沫,我们大人脸皮顶得住村里相亲骂,你一个小娃娃成天低头做人,妈不忍心。”
没辙,跟着她东奔西走,从村屯东头到西头。
走到最后一家,腿要走折了,丁卉芬抱着一定要囡囡有地儿睡的念想,没放弃。
终于有人肯收留她娘两,陈颂长舒一口气:“妈,今天晚上我们不用睡外边了。”
“卉芬大妹子,俺们家砖瓦房还没盖好,能住人的只有这里了,你要是不嫌弃,就和娃先住这儿,改天我得空帮你收拾收拾,在纺织厂干了这么多年,我了解你的为人,你看看这样成不?”
能帮一把感激不尽,丁卉芬感谢:“王大哥,真是谢谢你了。”
睡觉地儿解决了,活儿不急。
妈纺织厂工作多年干活儿麻利,找活儿不难,可看着眼前这个小草棚子,陈颂内心五味杂陈。
王叔叔家余下闲置的空地也就这个草棚,推小木门进去,鼻腔窜入一股牛粪猪屎的臭味。
“这个草棚呢原来我家养猪放牛了,现在牛也卖了,前段日子猪死了好几头,我把草垛给你清出去。”王仁贵有点不好意思,明白说下情况,不让丁卉芬多心:“不过别看我这小棚子不大,炉子在这边,你娘两将就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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