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面临过这样一个痛苦万难的选择?
只不过他没有宁奕这么幸运。
当一个人必须要抉择的时候。
那么就意味着……他必须要失去了。
猴子的眼中,燃烧着金灿的火光,他看着石壁上跌坐的年轻男人,神情变得灰白,知晓是自己先前的话起到了作用。
他握拢右手五根手指,骨骼发出咔嚓咔嚓的脆响,破碎的黑袍,被无形的因果之力缝合,整座牢笼内的时光,似乎都在倒流,鲜血回流,伤口复合,只不过留下来的伤疤,却永远的多了一道。
哪怕,只有一道细微的痕迹。
但漫长岁月,积少成多,已是伤痕累累。
猴子叹了口气,轻声道:“你……不用抉择。我替你出手。”
他顿了顿,“但你要记得,过了今天,还有以后,总有我帮不了你的时候。”
宁奕坐在地上。
他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思考,没有顺应猴子的意思,把话题继续下去。
良久的沉默之后。
宁奕轻轻开口,“她姓裴,名灵素。大隋天下将军府裴旻之女,十四年前将军府满门抄斩,我在西岭大雪里捡到了她。”
猴子一怔。
宁奕低垂双眼,伸手擦了擦唇角溢出的鲜血,声音平稳,继续道:“我很小的时候,在西岭庙里独活,偷鸡摸狗,坑人跑路,已经记不清吃了多少苦……捡到丫头前,虽然觉得世道难,却没觉得有多难,一个人总归能活下来。”
说着说着。
他伸手在细雪的剑身上摸了一把,指尖掠过剑脊,一阵轻灵的震颤之音传来,漫天的飞光从剑身之中被抽离。
时隔多年。
那片骨笛叶子,已经很久没有被宁奕凝聚出来,只有半片,另外半片,还在天都徐清焰的手里。
但即便只有半片,依然绽放出了强大而又稳定的光芒。
甚至……隐约与那座笼柱的光互相吸引。
宁奕轻声道:“我无父无母,从小被扔在大雪里,我不记恨他们,因为看了太多西岭太多家破人亡的惨案,我以前觉得,爹娘已经死了,我能活下来就是天大的幸运,要好好活着,替他们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