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弘农之内,搅乱破击,一可截取粮道,二来可袭援军,不出旬月,杨氏必然退却……”
“不过……”周章看了看一旁兴奋的魏续,继续说道,“雒阳当下乃死地也,纵有小胜,依旧是难逃败亡之局……”
“你!”魏续刚刚听上半截还是笑容满面,结果转眼之下,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
“呼……”吕布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吐了出来。“如此说来,雒阳已不可守了?”
“温侯英明。雒阳绝不可守。”周章没理会魏续,拱手再拜说道,“既然温侯早有退意,何不寻一托身之所?”
“托身之所?呵呵……天下虽大,然而……”吕布摇了摇头。这些年走过的路难道还不多么?从南到北,从东到西,哪里还有一席可以容身之地?那个地方才是自己最终可以安心的家?
“征西将军有广纳百川之志,亦有容天下英雄之心……”周章拱手说道,“曾闻温侯与征西有旧,何不于投征西?”
“征西……”吕布愣了片刻,忽然有些意兴阑珊的挥了挥手,说道,“某知矣……你先下去吧……”
周章也没有强劝,拱手而拜,然后告退。
魏续见周章走了,往前膝行两步,正待说什么,却见到吕布也朝着他挥了挥手,“你也先回去……某要静一静……”
“……这……遵令……”魏续无奈,也只得告退。
大堂当中,忽然安静下来,只剩下吕布一个人坐在当中,目光有些茫然。
“雒阳啊……”吕布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这是吕布真正最为接近中央政权的一段时间,却没想到是如此的短暂,就像是一个美丽的肥皂泡,看着要落在了手中,却没想到瞬间破碎。
就像是好不容易省吃俭用,攒下一笔钱付了首期,找银行贷了款,正憧憬着未来在新家的幸福生活的时候,开发商跑路了,转眼之间不仅是新房遥遥无期,还要继续还款,否则银行就翻脸不认人,大手一挥在信贷记录上写个差评……
可惜吕布依旧还是没有认识到,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出身低微,是边境一武夫而已,换句话说,就是乡巴佬,外地人,暴发户,然后这样的乡巴佬外地人居然要爬到头上去,这让原本规规矩矩排着队等着坑的本地人怎么忍?
“三十而立……四十不惑啊……”吕布低下头,摊开了双手,虚张在面前,目光有些呆滞,喃喃的说道,“未曾想某年已至四十,竟然连立锥之地也不可得……呵呵……天下郡县无数,华夏间千万,何处方有吕某片瓦之地?某这十几年,辗转拼杀,却未曾想,到头来,依旧是空的……一场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