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余年前,他去往那个小山村,看到了那位天生道种,也看到了那个躺在竹椅上的白衣少年。
今夜那位少年穿着的白衣仿佛还是那件,只是椅子却换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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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百道飞剑正在离开天光峰,向着各处飞去,速度却是极缓,充满了“依依不舍”的感觉,那些剑光仿佛都停止在了夜空里,与满天繁星混在一处,竟仿佛是星海已经落到了人间。
峰顶变得安静了很多,神末峰的人没有走,天光峰的长老与弟子也没有走。
井九接任青山掌门,自然也就成为了天光峰的峰主,当然要做出相应的安排。
过南山走到庐前,开始禀报相关事务,除了天光峰的事情,他还管着两忘峰的弟子,看起来要说很长时间。
看着那些敛神静气的师弟们与弟子们,听着过南山的声音,白如镜的心情越来越糟糕。
先前他可以反对井九做掌门,那是因为井九还不是掌门。
现在井九已经确定是掌门,他当然不会再次发难。
这时候他再敢做什么,那便是造反。如果他赢了,他便可能成为掌门。而如果输了,他就会是大逆不道的叛徒,会被镇压进剑狱里,终生不得出来,就像泰炉师叔那样,连去隐峰等死的资格都没有。
白如镜最大的野心也不过是天光峰的实权,哪里敢对掌门之位生出半点觊觎之心。
不过他觉得自己至少有不在这里等着被羞辱的资格。
“掌门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他没有等过南山说几句话,便站了出来,对着井九说道:“若没事,我便先行告退了。”
说话的时候,他的神情谈不上恭敬,但也没有刻意散漫,显得很平静。
可不知道为什么,峰顶的人们听着那句掌门大人,总觉得大人二字里充满了讥讽与嘲弄的意味。
井九没有生气。
心里有鬼的人,才会看谁都像鬼。
觉得自己配不上掌门大人这个称呼,才会觉得是嘲弄。
白如镜见他没有任何反应,微微一怔,行了一礼,转身就向峰下走去。
他对井九的礼数虽未缺,动作却稍嫌快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