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娄卿,朕昏迷的这段时日,辛苦你了。”
娄金清连忙低头,直接掀起前摆,在龙塌前跪下,“侍奉陛下乃是微臣的本分,陛下龙体康健,才是朝中之幸,我长风之幸。”
李彻目光微滞,似是,真有很长一段时间,耳边没有听到这些恭维话……
娄金清算是朝中不善阿谀奉承的一人,方才不过是君臣之间应有的礼数,李彻竟有些不习惯。
好似这段时日以来,他听得最多的就是唐叶操着一口坊州口音,在他面前碎碎念和叨咕,还有一脸的无可奈何,让他老实本分,好好做马,千万不要再闯祸,给他,给六小姐添麻烦之类……
想起唐叶那张苦大仇深,又对着一匹马语重心长的脸,李彻忍不住笑笑。
娄金清抬眸,正好得见天子启颜,却全然不知何故。
但天子的心思岂是做臣子的该随意揣度的!
娄金清只得再次低头,避开圣颜,怕冲撞了殿上。
“娄卿,你继续。”李彻回过神来,吩咐了一声,似是正要起身,整个人又顿了顿,稍许,才掀开锦被。
一侧的内侍官眼尖,连忙上前扶他起身。
娄金清也果真领旨,开始低头说着,陛下这几日的饮食宜清淡为主,多出寝殿散步呼吸新鲜空气,陛下才醒,身子还需一段适应恢复的时日,这两日切勿操劳看奏折之类云云……
娄金清一边说着,李彻一边听着。娄金清方才说的对,他是有些不怎么适应。
但不是不适应一连躺了十余日后,身体上的迟钝,而是不适应忽然不做马之后,这段时日里逐渐习惯了的马的习性还会作祟。
譬如他早前都在马厩中要么站着睡,要么倒头就侧卧入睡,听到有人来,便“嗖”得一声站起。而方才,他就险些就习惯了从龙塌上直接站起来……
想到这个可怕的场景,李彻尴尬得握拳轻咳一声。
内侍官察言观色,见陛下喉间不舒服,便朝一侧使了使眼色,宫娥快步端了水杯上前。
这些在从前再熟悉不过的事,不过短短十余日,恍若隔世。
李彻怔了怔,缓缓接过,漱了漱口。
思绪间,娄金清也交待完毕,“……旁的,陛下倒也不必在意,按时用药便是。”
李彻抬眸看他,其实一个字没听进去,颔首道,“朕知晓了,跪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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