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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阵疾风卷起的热浪,烤得人面颊疼。
何未关上车窗。
她和谢骛清一人定了一个包厢。为让斯年在隔壁午睡,谢骛清让跟随办公的军官们将大小物事搬到这里,腾出了那间。
她看着军官们调试打字机,有人在给电报机连接电源,电源线连接了一个红棕色的手摇发电机。谢骛清在他们忙碌时,坐在沙发上,大理石面的小圆桌上摊开了一张文雅社发行的最新版北平市详细全图。
“这次到北平,还是要住六国饭店,”他拉她的手,引她在身边坐,“我们的联络点要在使领馆区域才安全。”
她嗯了声。如今北平新军阀汇聚,他不在东交民巷,反而让她不安心。
车行出去没十分钟,天津发来一封电报:皓首匹夫,走不留情。
来自于天津没见上面的旧相识。
谢骛清看得一笑。
“你们平日就如此发电报?”她笑问。
“比这个更难听,”他道,“他们晓得我太太在身边,不敢说太多。”
火车一入北平辖区,就被拦下,停靠在一旁的小站,等待例行检查。
谢骛清这一回北上,以养病为由头,让故友给开了通行证件。检查到这节车厢内的人,被挡在两列车厢连接处,见通行证件,低声商议良久,决定不打扰这位已经脱了军装的将军。
片刻后,林骁递进来一张名片。姓祝,祝谦怀。
祝先生?她惊讶。
那年奉系战败,退回关外,祝先生便跟着消失了。京中传闻,祝先生被奉系的一位军阀关押,带着一起退出了关。
“请他进来。”谢骛清说。
久未见面的祝谦怀照旧是米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除眼角纹,再无变化。他见到谢骛清和何未,笑中略带了局促:“在一旁车厢里,听人说,这里有南方来的谢先生,再见到林骁副官,便猜到是将军……没想到二小姐也在,打扰了。”
“先生请坐。”何未将单人沙发让给他。
“不,不必了。”祝谦怀越发局促。
来客不道明来意,她和谢骛清只好命人沏茶,耐心等着。
祝谦怀接了茶杯,终是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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