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爸爸叹气,上前牵住他,低声:“动了心脏手术,已经在恢复了,下周就能出院了。”
郑大同不是小孩子,也是念大学的人,自然知道心脏手术几个字代表着什么,一时憋不住,眼泪哗哗往下掉。
薛爸爸掏出女婿送他的纸巾小袋,抽出几张,连忙给他擦泪。
“孩子,别哭。你爸已经快好了。”
郑大同哽咽:“爸,怎么不告诉我?我只是半个月没跟你见面,你怎么就这样了?我放学坐公车回家,发现家里关着。邻居大妈告诉我说,我妈好久没回去了,还把那房子给卖了。大妈还说,有人好几次上门去找我妈,说你生病住院,在中心医院……我赶紧给厂子打了电话,才知道你在这边。”
郑三远微微一笑,低声:“你现在是学生,当然是学业最要紧。你如果知道了,哪还有什么心思去学习?幸好有你薛爸爸一家子照顾我,照顾厂子,所以我才能顺利度过难过。下周就可以出院了。”
郑大同上前,握住老父亲的手,看着满手背的打点滴针孔,不敢哭出声,眼泪一个劲儿地流。
“孩子,别这样。”薛爸爸低声:“你是大哥哥,你爸爸暂时病着,你还要帮忙撑起这个家,不要太伤心。弟弟妹妹呢?他们没回家吧?”
郑大同摇头:“他们都在私立学校,如果没家长去接,是不能随意出来的。”
薛爸爸温声:“你今晚陪着你爸,明天一早去接他们过来一道看看你爸吧。”
“哎!”郑大同连忙点头。
郑三远叹气道:“也不好……房子被那婆娘给卖了,现在都没地儿可以住,让孩子们出来……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郑大同听罢,红着眼睛低骂:“我妈太过分了!连房子都卖了!爸,你没告诉她你生病了吗?你都这样子了,她怎么还不来照顾你?”
薛爸爸没好气道:“她压根看不见魂儿!她把房子卖了后,拿了定金去赌了,一直不见影儿!我女婿去找她好几回,都没找到。”
郑三远摇头低声:“不要说你妈了。今天早上你舅舅们过来,说她被公安抓了,要拘留半个月。我没钱也动弹不得,让她关着,受受教训也好。”
“她活该!”郑大同气得牙痒痒。
郑三远想了想,道:“你是家里的老大,我有些事还得跟你说一下。我已经向法院申请了起诉离婚,我非跟她离婚不可。孩子,你爸已经受不住了……请你们谅解我。”
郑大同红着眼睛,嘴巴嚅动几次后,不想说出劝爸爸的话,只是重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