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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柳心中一动,转过身来,抬起一双秋水莹莹的眼睛看着张喜:“我不怕跟着你受委屈。”
“我怕!”张喜握住春柳的手:“那日背你,靠的是勇气,虽只背你走了那么一小段路,却叫我永生难忘。春柳,你知不知道,我每晚做梦,都会梦见那个场景。可越是梦到,心里就越是不安,我惶恐,我害怕,我怕自己不够好,我怕让你跟着我会耽误了你。”
“张喜哥。”春柳低叫一声,捂住了张喜的嘴:“你别这么说,咱们村子里的人谁不知道,你是最好的。”
“你真这么想?”张喜伸手,先是圈住了春柳的细腰,接着往前一带,让春柳正好扑到他的怀里:“春柳,答应我,别怪我娘好不好?我知道这个很难,可是春柳,每当我听到我娘说那些话时,我心里比你还要难受,我恨自己不能很好的保护你,我恨自己让你受了委屈。可她是我娘,我就算心里不认同,也不能当面斥责她。这是不孝,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我知道,张喜哥你放心,我是不会责怪张婶儿的,我明白她是有口无心的。”春柳一脸娇羞的靠在张喜怀里:“张喜哥,只要有你在,我就不觉得委屈。”
张喜轻轻抚着春柳的后背,眼中闪烁着复杂的眸光。静默许久,他才轻轻咳了声,似有些为难的说:“春柳,你也知道,我家中还有两个弟弟,他们年纪小,经不起饿。我想……我想问问你,你家里可还有余粮没,粗粮也行。我一点儿,我只要一点点,哪怕给他们煮碗稀粥都行。”
“张喜哥,我——”
“我知道,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家里也困难,就算还有些余粮,也是要紧着你爹娘吃的。”张喜突然松开手,并且快速地背过身去:“都怪我没用,读了那么多圣贤书,却没有一本书是教我如何让家人填饱肚子的。”
“张喜哥,你别这么说。”春柳想要伸手去拉张喜,却被他刻意躲了过去。
“人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我原是不信的。”张喜垮下双肩:“直到今日,我才知道,说这几句话的人是对的。这世上,最没用的就是像我们这样的读书人。春柳,你回去吧,你爹娘该着急了。”
春柳看着张喜的样子,使劲抿了抿嘴唇,然后小声说了句:“张喜哥,你等我一会儿。”
春柳悄悄进了院子,过了很久才出来。在她手上捏着一个跟香囊差不多大小的袋子,打开,里头是一小把麦子。
“张喜哥,这是我爹娘留下的麦种,原是想着等干旱过去了,种地用的。”
“春柳谢谢你。”张喜说着,便要去拿。
春柳稍微犹豫了一下,将手又给撤了回去:“张喜哥,这是我家仅剩下的麦子了。”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