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谏议大夫所言甚是。”张如海紧随其后,目光一扫所有人冷笑道:“朝堂诸公皆是蝇营狗苟之辈,此举是断我大晋根基,扰乱朝堂。倘若宁王和亲,迎娶突厥公主,那就等于废了我朝一员统兵大将。将来对决突厥入侵之时,以宁王之身份,阿史那王族女婿,你让他如何自处?又如何统兵北上?我朝各部将领之中,唯有宁王三次进入草原,对漠北知根知底,如果换做他人领兵,如何能够熟悉地形,又如何能够知晓突厥大军的战法?这是枉顾我朝根本利益,只顾自家那点盘算,却要拉所有人下水。陛下,臣下建议,应当严惩提议之人,坚定将士信心,也为将来考虑。和亲只是一时权宜之计,若是有人指望一个女人就能稳住江山社稷安宁,那无异于痴人说梦。说到底,解决边患,那是谁的拳头大,谁才是王者。如此自废武功,那是要亡我中原江山吗?”
这一番话说的振聋发聩,而且言辞之间丝毫不给任何人留情面,两人联手,瞬间得到了御史台和内史省所有寒门官员的大力支持。虽然从人数上来看,能够参加廷议的两部官员人数很少,但是却坚决无比,更是说的陈骞面红耳赤,一时之间不知道从何处反驳。
“中书侍郎所言有误,武力只能解决一时之困,非长久之道,突厥和亲南下,是显示了自己的诚意,倘若我朝没有拿出对应的规格对待和亲,那才是误国之言。”陈玄礼朝着陈骞摇了摇头,示意对方不要开口之后,自己晃晃悠悠道:“对待草原各族,剿抚并用,以抚为体,以剿为用方能长久。而宁王此前三次进军草原,已经打断了阿史那族的脊梁骨,否则的话以他们那狼一般的气性,又如何会让自家公主南下和亲汉室?所以说,如今到了抚的时候了。而我大晋能拿出的最大诚意就是让宁王和亲,如此才能让所有突厥人知道,我朝无意对他们动手,也只有如此,边境才能安宁。”
“而且微臣相信,宁王顾全大局,倘若将来真的和突厥再生龃龉,他一定会大义灭亲,再度出现在两军阵前,扶保我朝江山周全。”陈玄礼说到这里,目光一扫张如海冷笑道:“难道中书侍郎看轻了宁王不成?”
“那我军士气怎么办?”张宏生同样冷笑回敬道:“兵法有云,气可鼓不可泄,这士气一旦消散,则我军不论是对阵突厥,还是前出幽北,和宿敌一战,势必都会受到影响。如此而为,岂不是置陛下的大计于不顾?此事断不可行。要我看,燕王墨北欢才正合适和亲。他不领军征战,而且地位尊崇,最重要的是,燕王和亲,只会传为两族佳话,而不至于影响朝政军中士气,是两全之策。”
“老三没有参加廷议,朕回头再问他。老五你呢,你怎么不说话,你自己说,选谁合适?”楚家一系人手数量少,但是架不住的是,不论是张宏生还是张如海,每一句话都能围绕军中士气为核心,对于陈玄礼和陈骞等人抬出来的理由逐一驳斥,而且不留情面。所以整个朝堂之上,随后是议论之声大作,短时间内根本无法统一意见。而且要命的是,在张宏生将墨北欢甩出来之后,豪门当中有人也开始改变了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