罕之父任恺早年举荐许奇担任祠部郎,如今许奇担任司隶校尉,征辟任远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许奇乃高阳许允之子,与博陵崔氏是同郡人,两家向来要好,不过自许奇任司隶校尉以来,便不常与这些世家大族走动了,因司隶校尉之职是监督京师和京城周边地方的秘密监察官,只有皇上最亲信之人才能担任此要职。
许奇已经成为司马衷手里一把最锋利的刀,近些年来查治高官勋贵以及各地王爷的动向,甚至监察御史中丞,全都是许奇派人搜罗朝野情报直接奏报给司马衷,权柄极重,朝中大臣都对他有几分敬畏。
只是许奇阴鸷多谋,手段毒辣,任远犹如一张洁白的宣纸,在他手下做事迟早也是要被无数人的鲜血浸湿的,当然在任远选择走这条路时,他应该很清楚自己即将失去的是什么。
傍晚时分,一辆牛车停至许府门前,一名锦袍少年下了牛车,步履匆匆的从偏门进入府内,由管事的领他直接走向许奇的书房。
室内,只见一名四十多岁的男子正端坐在案前,面容刚毅俊朗,神情凝重,眉宇间掠过一丝微妙之色。
书案上放着一封信,他将那封信推至案边,示意锦袍少年先看这封信,管事很是安静的掩门而去。
锦袍少年拿起那封信,展开快速看了一遍,然后就放回案上,颔首道:“这封匿名信上谈及到袭击太子的那名刺客是流放到辽东罚服劳役的罪犯,渤海太守甄瑜派人给他赎了罪,他还曾去过荥阳,看来写这封匿名信之人对此事很了解。”
“今早有人将这封信悄悄放到了韩从事府上的门房处,韩从事问过了门房,门房根本没有看到那人的身影,想必那会门房还是睡意朦胧。”许奇淡淡说道。
“既然有人主动提供线索,不论真假,都要去渤海查探一番。”少年开口道。
“子初,你可了解中山甄氏?”许奇喝了一口茶,看向他。
任远沉思片刻,回道:“中山无极甄氏是郡内仕宦望族,与昔日的袁绍和魏武帝曹操都有联姻,家道殷富,满门显贵,只是到如今,变得有些沉寂了。”
“文昭皇后甄洛被魏文帝(曹丕)赐死本来就是魏国皇室中的一大悬案,不管文德郭皇后是否在魏文帝面前陷害她,魏文帝多半已经动了杀心,原因很简单,就是甄洛乃至中山甄氏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只能被抛弃......”
“昔年魏文帝的立后玺书下了三次,甄洛辞让了三次,这里面也应该掺杂着魏文帝的某种战略考量,甄洛出自世家大族,若是立她为后,就有可能会出现外戚专政,而郭女王出身不高,背后没有强大的家族势力,更好掌控,后来中山甄氏在魏明帝(曹睿)时期封爵入朝拜官,走向鼎盛时期,不过却很短暂。”
许奇淡然说道:“子初,当年袁家与甄家联姻,袁绍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