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又阴凉。
“夜凉了,进去吧。”肖凌在阮星竹的身后站了一会儿,看她依旧看着远处空一人的巷子,脱下了身上薄薄的外衫,轻轻搭在了阮星竹的肩头。
回首,肖凌的目光温柔又缱绻,像是春日拂过的微风,温暖又不失厚重。
“嗯。”阮星竹轻轻的应了一声,随着掠过的清风吹的渺无踪迹。
夜深了,这个名字叫方燕镇的小镇子已经陷入了沉睡,可是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高耸入云的紫禁城之内却富丽堂皇点着无数只蜡烛。
今日大明宫中的灯亮的异常耀眼。
就在前几日,皇帝突然撒手而去,震惊了整个京城。
本来就犹如一滩死水的京城,被这一颗石子砸出一朵又一朵幽黑的浪花。
大明宫中此时正晃着一席熟悉的白色身影,那人正是师臣,他如玉一般的手指探入紫砂的药罐中,轻轻的捏起了一片黏在一起已经发黑发褐色的混合不清的药草。
他刚刚来到京城,就听说陛下已经驾崩了,来到宫中,已经人走茶凉,只剩下一坛打翻了的药罐。
“大药师,有什么不对吗?”一旁依旧扎着总角系着红绳的小童,看周围的太监侍女们都出去了,静悄悄的没有人才大胆的上前一步,试探性的问。
“这……”师臣话音未落,大明宫的宫殿外便传来一声朗利落的声音。
“大药师,父皇的药草可有什么不同?”
师臣眼神一愣,迅速的把一片药草塞进了袖口,捏紧了手指,他云淡风轻,面无表情的走向龙床的台阶,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
“太子殿下。”
“不过过了几月而已,大药师怎会如此生疏?”太子殿下说话的声音淡淡的,丝毫没有一丝亲生父亲已经逝去了的痛苦。
小童在一旁看得心惊,他早就知道自古帝王家最是无情,爹死了竟然连哭都没有哭一声,泪都没有掉下来一滴,实在是无情。
不过这宫中之事可容不得他再此置喙,小性敛着眉毛低着头,认认真真地跟在了师臣的身后,绝不左顾右盼。
“陛下刚刚逝去,还请太子殿下节哀。”师臣被太子一手扶了起来,声音冷冷得犹如清冽的泉水,也丝毫不见怜悯。
太子生得高大,气宇轩昂,现在虽然只二十出头,年及弱冠,却也已经有了隐隐睥睨天下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