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的堂中不再一如刚才那般阴诡昏暗。
听见了声响,班钥兰缓缓抬起头,目光一动不动的盯着走进来的班楚心,森森道:“你来做什么?”
班楚心并未理会她,放下手中已经吹熄的火折子,转身径直走到书案跟前,拿起盛着汤药的瓷碗,静静道:“高公公的动作倒真是快,前脚刚得了消息,安胎药这就送来了。”
班钥兰冷笑:“安胎药?”
“是啊。”班楚心将汤碗送至鼻边嗅了嗅,后笑道:“这药中马钱子,生川乌,生草乌,水银,八豆,三棱,茂术,益母草都添了十足十的量,这一碗下去,任其腹中什么烦恼都可消了,对宫里人来说,这可不就是一碗让人安心的落胎药么。”
班钥兰抬头冷冷盯着她,语气阴狠道:“这也是你希望的吧,当初劝我回府,又设计折了我身边仅存的亲信,不就是要逼迫我至此,孤立无援么。”
班楚心淡淡一笑,“原来姑母是如此看待楚心的。”
班钥兰冷笑,阴蜧的目光直直的逼视着站在堂中的班楚心,“你如今得意极了吧,扳倒了我,对你,对班家,究竟有什么好处!”
“是了。”班楚心淡淡一笑,“姑母事到如今倒还不算糊涂。”
飘逸的裙裾微微一摆,班楚心身朝向她道。
“其实姑母很清楚,你是我们班家府门唯一一位走出的娘娘,早从姑母入宫那一刻,班家满门的荣辱性命就皆系于你一身了。你的覆灭,自然对我们不会有任何好处。”
班楚心说罢,柔柔俯下身,“所以今日,楚心是来相帮姑母的。”
班钥兰双眸微凛,随即冷笑出声,“帮我?怎么帮?”
班楚心直起身子,手中托着那盏青釉汤碗,沉沉凝视之下,却是手腕轻巧一翻,碗壁倾斜,满满一碗浓黑汤汁皆尽数倾在了地上。
班钥兰脸上的表情几乎是惊惧,她仰头颤声道:“不要命了!抗旨是死罪!”
班楚心闻言却只是轻笑,“姑母是想要丢了这腹中孩子,衔冤获罪寂寂一生。还是要保住这孩子,重新手握安富尊荣。”
班钥兰脸色不由一变,“什么意思?”
班楚心微微肃了神色,轻声道:“姑母可知,班楚捷已领了圣命,迁军回朝了。”
班钥兰闻言微微一怔,面上的诧异与意外再难以掩住。班楚心静静看着她,向她道:“姑母当然不会知道,因为陛下根本就不会让你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