嗉而鸣,很是生动自然。可我不知怎的,却是于这冷峭凄凉,喜鹊孤立古树的秋景之中,看出一句话来。”
班楚心神色清冷,薄唇微勾,“不知殿下所悟为何?”
赫连邴双眸幽幽凝视于她轻声笑道:“良禽,择木而栖。”
他的语意清朗且柔和,便如此刻徐徐而来的秋风一般,看似温柔,却将这遍目滞留的夏景屠戮殆尽。
“那只灰鹊眼见凉秋将至,便急于择一荆树落脚栖息,眼中却未曾注意,自己抓在爪下的,不过一棵枯株朽木罢了。”
班楚心眸色幽深,笑意不达眼底。有徐风拂过,将她垂委于膝上的衣袖轻轻吹动,漫然自身侧垂落。
“殿下睿敏,观赏画作也能有此顿悟。”
她略顿了顿,“那依殿下之见,那只灰雀又当如何?”
赫连邴唇边所衔冰冷笑意一如眸中之色,“鸟则择木,木岂能择鸟?三小姐聪慧,自会了然其中深意。”
班楚心静静笑起来,身量微动,自青灰石凳上起身,缓缓向亭边台阶下步去。
“树之根基隐于壤内,既是消弭,亦是蛰伏。只待暖日东风初破冻,柳眼梅腮,那临树着花亦再无枯槁丑枝了。”
双足由坚硬石阶踏入湿软土地,一步一步,径直向赫连邴走去。
“殿下所言良禽择木而栖,楚心亦深以为然,实认言之成理。”
话落之际步子缓停,班楚心立于赫连邴面前,双眸迎视。
“正因为深明这个道理,所以楚心时刻记着。遇可事之主,却交臂失之,见机不早,岂非悔之晚矣。”
赫连邴眼风眉梢皆是锋冷之态。那安插于赫连冽府中的密探昨夜并未递出消息,他心中了然,密踪定是暴露无疑。只不知这拔除眼线的主意,是出自他二人谁的手笔。
“三小姐真以为攀上我那个七弟,便能稳操胜券吗。”
班楚心幽幽眸色深凝于他,唇角却是散漫勾起。
“殿下这话,恕楚心听不懂了。”
赫连邴冷哼一声,“罢了,懂与不懂都好,三小姐只消记住一个定论就可以了。”
他缓缓敛神,语意似冰,慢而清晰道:“这世间常理,从来只有牛羊寻行逐队,而猛兽,却是贯来独行。”
班楚心安然抬首,回视着那双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