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站的少年耳朵里,就像鸟儿身上最轻柔的那片羽毛,在他的耳里、脸上拂过。
他莫名就有些想笑,凭着毅力和一股子邪气站了七八个小时的身体,很想懒洋洋地歪倒在地,把手枕起来,看天上繁星如坠。
紧接着那做娘的大概是觉着自家的小崽子明目张胆看少年的笑话有些不好,便过去将小崽子搂开了,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她故作威严的声音。
“我可听到有人背后说人的坏话啦!我好像说过背后说人坏话是要挨打的。”
小崽子们叽叽喳喳的,到底说的什么少年就听不清了,貌似在跟他们的母亲撒娇或者耍赖好逃过挨这顿打吧。
少年慢慢地捂住了脸,他觉得自己心里有些很病态的念头,他有些盼望着父母能暴戾地打他一顿,至少可以让他看到他们身上的血性和骨气。
可他们只是温和地,就如同待宰的小羔羊般,对所有加诸到他们身上的痛苦毫不反抗。哪怕是对于他的叛逆和出格,他们也只有耐心的劝说和教育。
人活着为人,难道不就是活那一点骨气吗?像他父母那样活着,到底又有什么意思呢?
他这么想着,就有些意兴阑珊的意思,站了这么久,意义又在哪里?说来说去,都可笑得很。
所以,等楚婕出来给小崽子们烧水洗脚的时候,就见着少年垂头往外走,那个样子,好像被打断了脊梁。
“小费”应当一直都在正房的窗边盯着少年,此时抢了出来,闷声拦在少年面前,不许他走。
少年撇过头,仿佛多看“小费”一眼都要刺痛他的眼睛。
“让开。”
“小费”脸上闪过极致的痛苦和无措,他应当自来就是个寡言的人,静水流深,所有的情绪和心事都藏在心里,压抑着不说出来罢了。
少年更生气了,人长着嘴就是要说话辩论的!你遭遇到了不公平之事,遇上了你不甘心之事,难道不要大声说出来,问问世道为何如此待你?!可父亲长着嘴,就跟个摆设似的,不说,不辩解,不骂人,你如此好欺负,无怪乎都冲着你使劲了。
他心头的火简直要往云霄上冲,少年人其实是很偏激的,他们的世界非黑即白,愤怒起来,哪怕带着全世界一起毁灭呢?!
“小费”嗫嚅着,半天都没有说出什么来。
楚婕在旁边看得都要急死啦!她其实不知道,“小费”因为成分问题拖累了全家人,他因为愧疚,在子女面前才会如此:爱得太深沉,对自己的怨责才会排山倒海压得人喘不过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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