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老太太道:“一个当后爸的,你像亲爸那么对他吗?再加上那时候你爸也十五六岁了,一天天梗着个脖子,七个不服八个不份的,他那个样子,最后为难的还是我这个当妈的。”
叶兰追问道:“我爸的继父对他不好吗?”
叶老太太道:“也不是不好,那个人后来有点儿不好的癖好,就是爱赌,一输了儿,被你爸知道了,他就生气,头两年是他自己有点儿钱,输点儿就输点儿,后来是他也老了,家里能干活的人全都是咱们叶家的人了,他再赌你爸就不让了。”
叶梅道:“赌博可不是好事儿,我爸不让他赌也没错啊!”
叶老太太道:“我寻思着,他要是不耽误活儿,咱们就不要计较那么多了。他想玩儿就让他玩儿好了,人家没反对你七叔上学花钱,我也不反对他耍点儿小钱。”
叶兰道:“奶奶,你这是纵容。”
叶老太太道:“我当然知道那不是个好习惯,可是我能反对他去吗?咱们是女人,得学会顺从男人,老爷们儿在外面玩两把牌,就要管东管西的,这事儿我做不来。”
叶兰道:“那要是不管,不是由着他败家吗?”
叶老太太道:“他也不总是输,有时候他也赢,赢了回家全家都高兴。”
叶兰问道:“我爸也高兴?”
叶老太太道:“那当然了,谁赢了钱不高兴呢!”
叶兰撇撇嘴道:“好没有原则啊!”
叶老太太道:“什么原则?有钱就是原则,咱们这样的人家,过日子,不就是图个有吃有喝有钱花吗?还图什么?”
叶梅道:“也是,有钱就行。”
叶老太太道:“你爸后来在队上守夜执勤,正好他去赌钱,被你爸他们给抓了个正着。
他原想着你爸能放他一马,谁想,你爸不仅不放他一马,还对他更加严苛,给他扭送到乡里关了一宿。”
丛淼道:“那时候正是抓赌的时候吧!上水屯也有被抓起来的,他们执勤的都是二三十岁的小伙子。对待那些赌徒比当时闹学潮还厉害,那些年各屯子的屯风都特别正,哪像现在啊!”
叶老太太道:“那时候玩儿的都是岁数大的,他们玩的牌,现在的人都很少玩的了,也很少有人认得了,现在都改成玩扑克和麻将了。”
丛淼道:“像扑克麻将这些东西,自己家人坐在家里娱乐娱乐也就是了,要是耍钱就是要不得的,不管是输了还是赢了,都不能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