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除了这三个字,他再也没有说别的话。
鸢也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是为现在的冒犯向她道歉,还是为过去伤害她道歉。
宾客都已经从游轮上离开,只剩下工作人员还在善后,走廊里经过一个清洁工,没有发现这里还有人,拖着垃圾车轱辘轱辘地走了。
鸢也沉了口气,再次挣扎,要把他甩开。
她那三年学过一些散打,只是在从小接受过专业训练的尉迟面前还是有明显的弱势,所以她没有硬碰硬,取了巧,一时没有被他制住,两人在狭窄的杂物间里,一人反抗,一人压制,连续过了几招。
鸢也眼底掠过暗光,取不了胜的不甘催化着血液里的叫-嚣,想直接扣动扳机,一了百了……
念头还没有完全消灭,尉迟就找到她的空隙,突破防御抓住她两只手,叠成X按在胸前,同时把她压在墙上,这种完全被桎梏住的样子令得鸢也戾气横生,当真是有了开枪的冲动,冷不防听见他问:“你什么时候想起‘时见’?”
突然提起的名字,鸢也抬起了头。
刚才一番你来我往,他们已经退到杂物间的深处,光线昏暗,连他的神情都照不清楚。
尉迟一句话问了两次:“你什么时候想起‘时见’?”
鸢也面无表情,只拿一双褪去虚假笑意,像被雪水洗过一般的眼睛看着他,由内至外散发刺骨的冰凉,是态度,也是警告。
四目相对,少顷,尉迟终于松开了手。
鸢也后退几步拉开距离,从“鸢也”的称呼联系到庄舒的出卖,再从庄舒牵连到“时见”的记忆,重逢第二天,他们就把分开那日发生的事情一件件拎出来,向对方要个解释。
鸢也将身上的衣服整理整齐,一晒:“巧得很,就是那一天,刚想起来。”
……难怪她当时的情绪会失控那么地步。尉迟喉咙一滚:“全都想起来?”
鸢也笑:“尉总这话问的,是你也都想起来了?”
尉迟抿唇不做应答,杂物间狭窄,唯一的出路被他颀长的身体挡住。
鸢也不怕他,也不觉得他能对她做什么,她不想回答的话随时可以走,只是他刚才的语气夹带着叹息,让她感了兴趣,在这件事上他想怎么解释,才立得住他那有苦衷的人设。
突然间,就不着急走了。
鸢也身体倚着铁架子,扬起的嘴角要笑不笑:“该想起来的,我都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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