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翁就有些不寒而栗。
但他也理解周路,近四十的人了,在北方时家人因兵灾死绝,剩下孤身一个流落至此,好不容易又娶了个妻,刚生了一个儿子,还未满周岁。这要换作他,也无法接受绝户的下场。
“这样吧,”周路见韩翁依然犹犹豫豫的神态,放缓了语气说道:“恶人我来当,你就作不知道。”
“城破后,我会安排我的兄弟守住粮仓与军械库,你别过去,省得被我兄弟们给误伤了。你不用承担降敌的恶名,也算全了咱们十几年的兄弟之情。”
韩翁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城破后不死,那不算降敌还算什么?”
“到时你可以化妆成百姓,我直接把你赶出城就好了,只是你自己要安排一下,家人出去了,要到何处安顿。”
“是啊,就算能出城,四周皆是敌兵,又能去哪?”韩翁又长长地叹了口气。
……
风,终于停下来了。
被吹散的云不再聚拢,数日不见的太阳开始重现。
西斜的阳光,刺在寿春西城之上,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睛。阳光却没有带来任何暖意,一片冷至透骨的寒意在寿春城内外弥漫,散开。
赵胜怔怔地与直刺入眼的阳光对视着,眼眶里盈满泪水。
那天,他无法理解城外的忠义军为什么一天都坚守不住。如今,他一样无法理解为什么城内的义士军,竟然也一样的迅速溃败如斯。
城头之上,除了他站立的这个位置,还聚着十几个亲兵,依靠拒马与笆篱坚守,其他的地方括北段城墙之上,已经看不见一个站立着的宋兵。
双方的尸首将残破的城墙生生垒高了三尺。
跃城而过的真定兵,只留下一支十人队远远地盯着这些人,并不靠前攻击。其他的则已经如失控的洪水般,开始寿春城内肆意漫延。
城内刚挖出的壕沟已经被填平,壕沟边上的木栅被焚毁一空,地上四处散落着弩砲与抛石机的残件。
壕沟内倒是没有多少尸体留下,当真定兵用砂袋填平壕沟的那一刻起,数千宋兵便再无任何斗志,只是数个呼息之后,便一哄而散。让赵胜觉得似乎自己根本不曾在那里布置过守军。
赵胜的视线越过城墙,往南而望。他知道,那个方向不会有杜杲派来的援军,谁也挽救不了寿春了。
“大人……”灰头土脸的许文用出现在赵胜身旁,身上血迹斑斑,瘸着一腿,柱刀于地,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