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昵娘啊”伍佑忍不住又在嘴里骂了一句。
管人的还有被管的人,全在这了,还能跟谁哭诉去?
“他们,什么态度?”伍佑用眼角瞟了下坐在对面的王永昌。
感受到伍佑的目光,王永昌对着他,只是淡然地点了点头。
“王兄,已经决定放弃了,现正在找下家。他的意思是,如果我们的出价能比蒲家稍高一些,他就将王家的份额直接转让给我们。”
当年的四家发起人之中,王家虽然实力最强,但投入却是最小的。
对于北线航路的开发,王永昌也一直处于游离的状态。遇上蒲家这种级别的对手,他想抽手而退,倒是可以理解。
王永昌为人狷介,其实并不太好打交道。早退出也好,否则终究会成为一个隐患。
“李家南洋航线的份额,已经被蒲家全部吞得一干二净,以致气血攻心,这些日子抱病在床。听他的意思,如果是单走登州的话,一年贸易量再大,也是有限。
他还是试图开辟对日本的航路。但是也知道,很难。
所以,很是彷徨,不知道如何自处。”
“你呢?”伍佑看着朱化元问道。
朱化元一声苦笑,“我如今是上了贼船,所有身家都已经押上了,想跑都有路。你们伍家这次要是扛不住,我也只能变卖掉不多的家产,逃离泉州!”
伍佑默然。
朱化元话说得很惨,但伍佑知道,这些人再惨都是有不菲家底,哪怕真失去北方航线,也不至于一蹶不振。只是若要想跟蒲家争夺北方航线,的确得做好被赶出泉州的准备。
辛辛苦苦,费了无数人力物力,重新开发出的这条航线,就这样拱手让人,换谁都不甘啊!
伍佑有些头疼。
论后台,官府指望不上、赵氏宗亲皇商几乎被蒲家一网打尽、临安那里能动用的力量也不如他们深厚。
论财力,泉州其他所有海商加起来,现在也比不过蒲家一族。
论狠,人家还有五十条游离在外的,专下黑手的匪船。
白道黑道,都干不过他们啊。
昵娘卡后!
“伍兄弟,”朱化元又把身子凑得更近了些。
“你觉得,权爷那边”
这也许是他们如今的唯一机会,只要那个权相公,坚持与他们四家进行交易,那这条航路依然可期。
不过,凭着蒲寿庚的狠劲。也许他会做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