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卖光了好啊，卖光了我们也一样能飞哈尔滨！”</p>

曹腾说：“怎么飞？”</p>

我说：“买站票啊，弄两个马扎坐在过道里得了。”</p>

曹腾一怔，接着就笑起来：“易总，你可真幽默！还没听说过飞机上卖站票的。”</p>

我摇摇头：“哎——总之，坐在这头等舱里，心里不踏实，屁股不稳当，要是季书记知道了，说不定就要拿我们俩开刀啊。到时候不大不小在集团内部来个通报就够我们喝一壶的。”</p>

边说这话，我边侧眼看着曹腾，观察他的反应。</p>

曹腾说：“不会的，季书记怎么会做事这么死板呢，我们是经营单位，为集团贡献那么多利润，出差超标做个飞机还多大的事。我看季书记想严格管束的是行政和编务那些不赚钱的部门人员，我们经营这一块，还是要优待的嘛。”</p>

我说：“话可不能这么说，你没看到季书记一来集团首先就到经营单位来蹲点，我看他是把纪检的重点矛头对准了经营系统，很想抓几个典型呢。”</p>

曹腾眨眨眼，说：“既然如此，那我们的飞机票不报销了就是。不报总可以吧，纪委还能找出什么把柄，我请客，这两张飞机票的钱我出了。”</p>

曹腾出手倒是很大方，我说：“那怎么行呢，这两张飞机票就顶上你一个月工资了。你没了工资，下个月吃什么喝什么？这可不行！要不，还是我请客吧，我出钱！”</p>

曹腾笑了起来：“易总何必这么客气呢，我们俩分什么你我啊，我的你的何必分那么清楚呢。你是我的领导，是我尊敬的领导，我怎么能让你出钱呢？我能有个机会尽尽心意，求之不得呢！”</p>

曹腾的口气极其谦卑。</p>

我在装逼，他也在装逼，都装得很像那么回事。</p>

我看了曹腾一眼：“曹总，我觉得很奇怪！”</p>

曹腾说：“什么奇怪？”</p>

我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现在在我面前总装得像个孙子，以前你不是这样的哦。就算我是你的领导，但你大小也是个副总，级别也是副科级，和我平级，你现在在我面前我看比一个临时工的态度还要谦卑。至于吗？有必要吗？老兄，你累不累啊？”</p>

我的口气里带着嘲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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