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夫人等官眷的鄙夷还刻在心头,让她总是想到钱夫人和曹夫人。
拿“同病相怜”在这里做比喻,承平伯夫人有被误会的侮辱,却没有实际的风流。
仅仅相同的身份而出来的惋惜与怜惜。
钱夫人和曹夫人一定是在岔路口那里没弄明白,走错了路就一直错下去,如果她们肯回头,依然是清清楚楚的做人。
杂货店出身的伯夫人对于官眷们有天生的敬畏和油然的排斥,穷与富有时候是个对立面,向乔夫人等官眷的不平,把钱夫人和曹夫人也裹进来时,承平伯夫人隐然有一份儿决心,要让官眷们认输,要让她们承认看错。
带着这样的心思,她沉沉的睡去,唇边有一弯微笑,笑中带着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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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这夜色不可能下雪,风是最肆虐的那位,它几乎推着魏临行走进钱家的门,应门的是个丫头,她挑着长柄弯曲的大红灯笼,这东西看着灿烂其实沉重,没有一把子力气挑不起来,丫头的笑也没法可人儿动心那种,仅仅是浓浓的讨好。
“老爷好,老爷请进,夫人逛商会刚进家门,听说老爷来了,这会儿应在房里候着您。”
她的嗓子还不错,虽不是黄莺出谷,却也清脆动听,眉眼端正只是浓脂又抹粉的,把原本的端正掩盖好几分,留下的全是脂腻粉香。
魏临行不易觉察的后退半步,让眼角余光够得到身后正门两侧的墙壁,有一侧呼啦呼啦的贴着个报捷条子,天长日久的墨黯艳消,还能看到大红报捷条上写的捷报某人中举的字样。
这是钱老爷中举时,报喜的人贴上,现在喜庆还在,书香气息点滴全无,一段脂粉香,一柄红灯笼,就把这里变成暗娼门子。
魏临行也是十年寒窗苦读过,所以抱负在怀凌云决心,他曾经去往京城寻出路,老臣挡道世家遍地,没有他的出头之日,在这点上他和御史张汇青相似,不过张汇青还愿意在官场上博一把,魏临行直接返回原籍,不愿意侍奉绣花枕头的权贵,在这样的心情之下他认可鲁王,也被鲁王认可。
书不曾少读过,就看着那消退成黄纸的报捷条子扎眼,出现在钱家的客厅上,魏临行涨满一肚子怪脾气,看哪都不对劲儿。
这大红的梅花盆景,它是守寡的人能用的?
这大红的绣屏,它是守寡的人能用的?
这粉色的椅子坐垫,它是守寡的人能用的?
直到钱夫人走出来,娇黄色的锦袄上绣着鸳鸯红荷,重新匀脂粉,眉如远山眸带朦胧,娇媚的拜下来问好:“老爷从哪里来,在这里歇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