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妮子没有名字,她见无虞山上的桃花开的正芳,就借着“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给她起了阿灼这么个名字,又问她姓什么,她嗫嚅半晌不记得,织影就给了她自己的姓。
当阿灼高兴地像只燕子一样在院子里来回穿梭蹦跳,说自己有名有姓时,织影鼻子酸了,是啊,她也是有姓的,顾影,她姓顾的。
织影想到这儿,眼眶湿润了。
阿灼看到,凑到她身前,急道:“你不喜欢穿缝过的衣裳吗?”
织影眨了眨眼,捏着阿灼的鼻子笑道:“没有,只是没想到阿灼,你还会缝衣裳呢?”
阿灼脑袋一偏躲开她的手,骄傲地说:“那当然,我阿娘缝衣裳缝得可好了,我的手艺可是她教的!”
说着又蹦跳着回去继续哼小调洗衣裳。
织影坐在溪边的一块石头上,把木杖放下,手探进溪水里,感受着水里浮动的微弱灵气,从指尖沿着经脉游走,缓慢地修复经脉里最后一小部分伤势。
阿灼撇过头,看着她奇怪的模样,也没有去打扰。阿娘说过,山外的人都很奇怪,要她好好待在无虞山,不要出去。
等阿灼洗完衣裳,织影经脉里的伤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就和她一起回了山脚的一座茅草屋。
这座茅草屋也委实简陋,只有一座土炕,一个衣柜,一张桌子,三只凳子,靠墙的一个破柜子里还有三副木碗筷,里面几只叠放的陶制盘子还积了不少灰尘。
织影才醒来的时候,就躺在窗边的土炕上,阿灼怕睡觉不安分碰疼她,就凑合凑合趴在桌子上睡。
这几日她还是睡土炕,却让阿灼多抱一床被子,这土炕其实挺宽,睡两个人是绰绰有余的。
阿灼住在山里,原本院子里是有一块菜畦的,只是阿灼的娘亲死得太突然,没来得及教会她,这块菜畦也就荒废了。
但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阿灼就靠着无虞山的桃树,春摘桃花,夏饮春日酿的桃花露,秋吃桃子,冬食前三季储存的桃胶,再加上偶尔烤一烤在山上逮到的野鸡野兔,也算是无忧无虑了。
今晚阿灼又在门口的桃树上摘了桃花,打算拌着冬天里没吃完的桃胶,把这一顿解决了。
织影再也看不下去了,从袖子里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个鸡蛋,阿灼的目光霎时亮了起来,还没等她惊奇完,织影又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白色的罐子,打开之后,发出馥郁的甜香。
阿灼立刻扔下桌子上的桃花桃胶就跳了过去,捧着罐子闻个不停,问她道:“这是什么?好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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