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妖魔的窝就是鬼怪的家,她还是早走为妙。
借着夜明珠的光亮,她找准了北方,拨开拦路的野草往前走,刚拂开一波野草,手上就是刺心的一痛。
她忙缩回手,低头一看,一道参差不齐的血口子横亘在手心,鲜红的血渗了出来。
“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织影不由仰天感叹一句。
她不过是想烤一回鱼,就莫名其妙被一个糊涂蛋用飓风绑架,连诓带骗成功地逃了出来,还掉到这个僻野之地,现在草都可以欺负她了!
天道不公!不公至斯!
从袖子里摸出紫白散撒在伤口上,又用手帕包扎,她凑近了“咬”她的野草仔细看了一看。
这野草直立粗壮,分枝众多,细长的叶子边缘长着一串不规则的牙齿,叶背上还附着一层白色短绒毛,是路边很常见的荻草。
她祭起一道风刃甩了出去,将面前的荻草分开一条一人宽的路来,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托着夜明珠,小心翼翼地往前行路。
唉,还是小心些吧!别没遇到妖魔鬼怪,自己反倒弄得满身是伤。
她一边走,一边掐算着时间,走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她停了下来。
前方还是一片幽绿的荻草,那颜色与夜晚凶恶阴鸷的饿狼之眼如出一辙。
见惯了面目丑陋的恶兽,她是不怕这些的。想了一想,从衣摆上“刷”一声撕了一根布条绑在了其中一根荻草上,往北继续前进。
半柱香过后,她看着眼前云纹精致的布条叹了口气。
塞牙!着实塞牙!
织影发泄般地大叫两声,而后原地一屁股坐了下来,大叫道:“造出鬼打墙的妖怪,出来!”她委屈地垂下脑袋,“出来与我聊聊天啊!”
四周的荻草簌簌摆动,像是在回应她的话。
她拔了根荻草分枝在手,摩挲着叶背上柔软的绒毛,嘴里嘟哝道:“听说草木修行艰难,要几千上万年才能化出人形,莫非我遇到的这只还栽在原地?”
“我在你后面!”尖细的音色伴着股清新的气息顺着一阵怪风从身后吹了过来。
织影懒懒地转过脑袋。
一张凸眼凹鼻,嘴阔牙歪的青色脸庞凑了过来,长满白毛的细长舌头松松垮垮地从嘴巴里吐出来,与她鼻尖只有一寸的距离,上面的毛被织影的呼吸吹得一摇一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