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情不自禁地就笑了出来。
云来云来,今日她这朵云不就来了么?
织影坐在院子里的根雕木墩上,托着碗鹿梨浆一边喝,一边研究着一枚八角形的玉片。
出征之前,雎略就让她好好研习阵法之道,虽然在招摇山她一兵一卒都未折就破了衍生水火阵,但那终究是侥幸。
而在天女庙,倘若没有小金乌的太阳真火,或许她会破出幻阵,但绝不会毫发未损地出来。
这让织影感到很挫败,她这样努力地学习云族法术以及跟随雎略学习剑法,可不是为了做一根只会依托乔木而生的丝萝。
虽然鲜少接触社会,但作为一个新时代穿过来的女性,她还是深知自我独立的重要性。
否则她只需要待在招摇山营地,或者司云殿,等待雎略凯旋的消息,而不是偷偷跟去,只为能够与他并肩作战了。
她极为缓慢地摩挲着玉片上阴阳鱼的图纹,识海里随之出现个个金色的古字,一个个她都识得,组合在一起却是晦涩难懂。
古字旁边还有一行行墨色的字,结体宽博而气势恢宏,骨力遒劲而气概凛然,字里行间厚重雄浑,大气脱俗,一如某人。
忽然间,所有墨色的字一笔笔拆开,再次凝聚组合,就像画家手里的素描笔,一画画落下,笔触有力,布局严密,倏忽之间就画出一个立体的人物图。
熟悉的眉,熟悉的眼,除了偶尔露出的温柔,皆是淡漠,仿佛一口尘封多年的古井,难以惊起丝毫波澜。
她记得雎略寥寥的几次发怒,一次是她做了藕汤,特意带给他尝,被他扔进了河里;一次是在冥界忘川河畔,看见三生石上似锦和归尘的名字;一次是她私自跟去招摇山与他一同作战,被他厉声训斥;再后面,好像就没有了。
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心思,应该也会发怒,也应该要比在招摇山那次发作得更厉害,毕竟这是攸关生死的事情,而他胸中有丘壑,眼里有山河……
“鹿梨浆洒了。”
“唔?”织影回神,迷迷糊糊地看向发声处。
台阶上冀离一身黑袍负手而立,身后烛光昏黄,窗格纵横交错,屋舍融在夜幕中,轮廓不模糊,像一幅色调暗沉的油画。
她瞧见冀离的目光落在自己左手上,猛然记起她刚才还在喝鹿梨浆来着,忙不迭地站起身来拉开左手,鹿梨浆晃荡,又洒了一大半,只剩下极少一点在碗底孤单单地荡动。
织影低头看,一行枣红色的液体从衣裳腰部往下滑落,还好这衣料防水,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