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知她不会那么轻易就对自己放下戒心,织影也没指望她能立即对自己改变态度,故而手掌一翻,刹那间一枚半月形,雕刻着龙卧荻花图纹的玉佩便虚浮于掌心,悠然旋转。
“玲珑玉!”原本飞冉还是漫不经心的模样,然而一见到这枚玉佩她便脸色大变,一双蛊惑人心的眼瞠得老大。
好在她的脸已经没有在霸土原瞧见的那般,惨白得跟涂了一层厚厚的面粉似的,不然织影真的会以为自己身在捉鬼现场,虽不会惊叫出声,鸡皮疙瘩还是会冒一冒头的。
织影下意识地搓了搓手臂,心里如是作想。
搓了两下,她动作一顿。
飞冉的脸,怎么会有了血色?她分明是一缕魂魄啊!
惊讶片刻,飞冉迅速恢复了镇定,恍若经历了一场霜雪,声音又冷了下来:“你从哪里来的?”
织影暗自舒出一口气,还好,这块碎玉片有用。
她指尖摩挲着玲珑玉上面的镂空图纹,随口道:“从哪里来的不重要,我找到它的主人了,并且知道他在哪里,你还要不要听?”
飞冉道:“你先说来。”
“好吧。”织影知道自己若是不吐出点儿货真价实的消息出来,这个女人是不会信她的。
随手给飞冉身后幻了一张椅子,又给自己幻了一张来坐下,摆出一副长谈的架势,见飞冉迟迟不落座,她也不强求,自顾说道:“我遇见这玲珑玉的主人了,他叫风还池……”
织影一边说,一边观察飞冉脸上的神情,当她说道“风还池”这三个字那一刻,飞冉的瞳孔明显骤缩,嘴角翕动,吐息也开始有些不稳。
唉,在葡萄架下,飞冉看木柱上面的刻像时目光那般温柔缠绵,可见是动的真心,且这份真心经年不改,至今亦是铭刻在心,不能忘怀。
想来,自己又何尝不是,放在心里几百年,不能宣之于口,不能溢于言表,沉重的禁爱神则如同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刃,随时都会落下来,将她和那份隐秘的情感灭杀……
再次于心底叹息一声,她把这些不合时宜的念头压下去,继续与飞冉说风还池的事情,外界的人却已经有些躁动起来,自然这个为织影躁动的人,除了小金乌,不作他想。
明暖炽热的金瞳此刻沁出一层薄冰,冷冷地盯着蔺轩:“她诚心为这丫头医治,你还要相瞒么?”
蔺轩尚未如何,立在他身后的松风却上前一步,面露愤然,道:“阁下若是心急,自可一探究竟,何必与我师兄这般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