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影眉尖一蹙,陷入沉吟。
见她此状,祝融心中会意,旋即说道:“困你者,无非就中真假,梦之虚实。其实世间之事真可作假,假可成真,虚虚实实,纷纷扰扰,迷的,只是这里。”指尖轻轻一点,落在眼际。
“眼睛?”织影疑惑道。
祝融轻点下颌,再不多言,留与她自己去悟。
那畔已然曲终,神鸟兀自飞绕于枝叶间回味余音,树下又落了满地芬芳,太子长琴走了过来,与织影道:“神女姐姐,长琴此曲可有不足之处?”
织影不禁赧然,她刚才心里存着事,除了初始那一小段,其余却未曾入耳,何谈给予指点?
这时,祝融揽过太子长琴放在自己腿上,笑道:“琴声由心而发,此曲初时低回萧瑟,其后又跃入轻缓婉转之音,可是近期有所感悟?”
这是在替织影解围,织影向这个善解人意的长辈感激地笑了笑,看着太子长琴抱着祝融的脖子,连连点头,尚带些微少年稚气的脸庞满是认真的神情,说话间若网在纲,有条不紊:“父亲明鉴。
“长琴在山崖上观得山川为天水所侵,满目苍茫,了无生息,心中便不由生出无限苍凉。
“父亲每日与神女姐姐还有诸多神祇出去灭妖兽,救世人,奔波忙碌,长琴遗憾自己力微,不能为苍生行实事,唯借琴音抒发,以祈人间众生早日脱离苦海,求得往生。”
若在前世,织影定然会认为眼前这个少年表演功底深厚。
但现在,她完全没有点评的心思,反而因为这番童音稚语的话而心有所感,好似困了她整整一天的樊笼即将打开。
瞥见她逐渐散去阴霾的双眸,祝融眼底划过一丝欣赏,对太子长琴说道:“长琴说得很好。”
太子长琴立即喜笑颜开,一双清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显然是在等着他兑现刚才的承诺,赶紧为琴曲起名。
眺望连天的江河,祝融一面思索一面道:“此曲乃是临人间之难,为苍生而谱,以求平安祥和,可名之为——极乐。”
太子长琴似懂非懂,忽而眼眸一亮,重重点头:“多谢父亲赐名!”撇过头就向织影炫耀,“神女姐姐,极乐!”
织影抬眸,以笑相应:“极乐。”
诸事具足圆满,惟有乐而无有苦也,是为极乐。
月起南山处,星隐清华间。
织影向衡山神宫的神官要来一篮子赤朱花瓣,将之研成红艳艳的花汁,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