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保更简单些了。这就让县试之前那段日子里廪生格外吃香,总能被人邀请吃酒请托不说,还能收下不少钱财。要知道这廪生作保可不是一对一,有时一人给五六人作保都是有的。而以如今江城县的行情,像这样的作保,价格足须十两甚至以上,也算是给这些成绩有异的秀才们的一种福利了。
当然,有好处的同时也存在一定的风险,一旦真碰上自己作保的考生作弊,也势必会连累到廪生。比如那位章奋,就是被牵连的典型……
所以所谓的穷文富武也就是相对来说,科举考试从来不是穷苦人家能考得起的,光是一道道规矩,还有之后去往府城、省城、京城的费用,就足够让许多人望而却步了。
不过这一切对李凌来说都不是问题。甚至他都没自己去想着如何找保人,如何办考凭呢,县衙那边就已经把东西全给安排妥当,然后由林烈亲自送上门来了,他连一两银子都没花出去——县衙里的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才敢伸手跟李典吏要银子。
李典吏的特殊性可不光表现在这儿,当考生排队来到考场门前时,一个个都要接受衙差们的上下其手,仔细搜查。就连他们的考篮也被勒令打开,墨盒、砚台、点心匣子……但凡是有遮盖的地方,都要被仔细查看,甚至连一些包子什么的都被人掰开了细看,确认里头没有夹带后,才被准许进入考场。
于是乎,原来还都穿戴整齐的一众考生在进入考场时,就成了一群披头散发,衣衫凌乱的“叫花子”了。唯一与他们不同的只有李凌,他别说头发了,就是衣服上都未见有褶子的。
开玩笑,那些衙差见了李凌哪敢动手了,也就意思一下地过手了下考篮,然后就躬身请他进门了。至于夹带?主考官都是县尊大人,李典吏若想舞弊还用得着如此手段?
这边李凌鹤立鸡群般的整洁很快就引来了不少考生异样的目光和小声的议论,那真就是羡慕嫉妒恨了:“他谁啊,居然能被县衙差爷们如此特殊对待?我可看到了,人家连衣角都没被摸一下啊……”这位头发披散,衣襟半敞,委实狼狈。
“是啊,我娘给我烙的饼都被人撕开了,待会儿可怎么吃啊?”一位还在整理考篮的年轻考生也小声嘀咕,“他倒好,整个篮子都没被打开的。”
议论声直到一人小声透底才算平息:“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这位就是李凌李典吏啊,本就是县衙里的人,据说把所有人都整治得服服帖帖的……”
“原来是他……”有人明白了过来,也有不在城里的依旧有些迷茫,但还没等人说分明呢,又一声梆子响,却是催促着众人进场了。
当下里,他们也顾不得什么公平不公平,赶紧就往考场里走,因为要抢好位置啊!
这次的考场是在县学,可不像乡试或是会试之类的有一个个单独的考房,而是安排在一间宽阔的厅堂内,所有人都在一起考试。而且考生之间也没有墙壁什么的阻隔,直接就是一人一桌,最多拉开些距离。
如此一来,找个阳光充足,又避风的位置就很关键了。要是遇到下雨天,更得抢到个不曾有雨水漏下来的位置,要不然这滋味儿怕是销魂得紧,发挥自然也会受到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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