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润的芬香,没走几步已经有粗使丫鬟上来,接了伞帮着撑着,因着雨天潮湿,怕耽误了起灶,后院的人披了蓑衣,来来回回地在柴房和灶间忙碌。
“忽然下起雨来,还好没耽误了生火做饭。原本天气热,只用个小屋子备柴火,生怕走了水……哎呦!”小丫鬟絮絮着,冷不防被绯云敲了一下:“呿!别瞎说,走什么水,当心管事妈妈听见了骂你。”
“嗳……”小丫鬟才察觉失言,忙掩了嘴低下头,余光朝四下悄悄打量,见无人注意,才吐吐舌头闷着头继续走。
何嫂子早就在灶上忙碌,没错过这个好差事,绯云交代完,正好在门口檐下洗茶具,顺带好奇了一嘴,如何晓得那两样吃食能讨花魁欢喜。
“我只说了要点心,却带回一碟子香香辣辣的热食去,何嫂子,你当真不怕小姐恼了?”
何嫂子笑呵呵地切着菜:“先头刷洗的时候,我见过姑娘来送碗筷,说小姐赏了饭菜,还叫那个厨娘记着,以后都不许放菇子,我就猜着小姐晚饭必是被败了胃口,才做了一个甜的,一个开胃的。”
说到厨娘时,她特意放低了声音,又朝身后努了努嘴,回过脸和绯云说悄悄话:“她们这拨人刚进来,不知道小姐主子的喜好,姑娘发发善心,在主子跟前儿帮忙说两句好话,她也不是存了心,要触小姐霉头的。”
绯云先点点头,又笑道:“何嫂子,你倒是体贴。”
“夫人是个仁善人,就得了这么一个大姐儿,咱们做下人的仔细周全些,能哄得主子高兴,也是替主子、也替自己积积福不是?”
何嫂子得了夸奖,乐呵呵地搓着手,也不见生出骄傲得意,一应答话恰到好处。绯云看在眼中,一一记下。
“这倒也是。不过还好,小姐只叫我们撤了那烧麦,也没多说什么。”绯云已洗好了茶具,擦干净手,掰了块老姜冲洗刮皮。何嫂子瞧见了,替她腾出来一半案板,又刷好了菜刀:“我原也是连蒙带猜的,小姐吃着欢喜自然是好,要是不中意,老婆子一个了,挨两句也没什么。”
“何嫂子说笑话呢,怎么就成老婆子了。”绯云噗嗤一下笑了,拾了刀切起姜丝,又捧了几颗圆滚滚的大红枣子,削了块红糖,一同丢进银铫子里,打着了火炖起来。
这边厨房里热闹着,前面楼上却是暗潮涌动。阴天昏暗,又兼雨声淅沥,极适合睡个懒觉,或者借机做点什么。观莺一贯早醒,尚有些腰酸,翻个身偎着祁少爷,若有若无地伸出指尖游走在人胸口上。那祁少爷许是前夜累着了,并没有醒,囫囵反摸了一把,压着她继续睡。
如此虽没遂了头牌娘子的意,也不算很差,便乖顺着合了眼。只可惜了,她的成功之路总是不那么一帆风顺,一阵琵琶声打破了这份旖旎静谧,不由分说地钻进耳朵里。
怎么回事?观莺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