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听绯云说,沈渊肯出去走走了,墨觞鸳觉得是个好兆头,应该让她也亲自去拜一拜,下月初一就是好日子。
想着想着,水芸已经传了早饭回来,荷花粥刚好告罄,墨觞鸳看着送来的香菇鸡丝粥,忽然没了胃口。
“这荷花粥真的不错,水芝,等会你跟着去厨房,叫她们学着做,没得让小姐亲手剥莲子。对了,再见见那个姓何的厨妇,看看人品举止如何。”
“嗳。”水芝答应着,递上了筷子。
三楼两处都在用着早饭,楼下各房也在传饭送汤,唯独观莺房中始终没有动静,也不见她那个丫鬟打水洗漱。并非头牌不食人间烟火,相反地,她身上有太浓重的世俗烟火气。这种气息适当了是锦上添花,让整个人鲜活灵动,只消一个眼神就可勾人心弦,可是一旦过满则溢,团团絮在一起化不开,就时常会钝住自己的头脑,做出各种得不偿失的事情来。
“姑娘,您还是起了吧……”
房间里,观莺的床前只垂了半幅纱帘,床上盖着水红鸳鸯被,一截冰酥玉润的雪肩露在外面,压着泼墨散开的一卷青丝,胸脯处随着呼吸有微微的起伏,一道诱人风景随之时隐时现。丫鬟在床前跪了一天一夜,已经声音沙哑,双目布满红丝。
观莺听见丫鬟劝说,破天荒地没有发怒呵斥,腾地一下坐起身来,鸳鸯被滑落,里面竟是白生生叫人脸红的场景。丫鬟赶紧趴下身子,恨不能整个人钻进地缝里,天晓得她这位头牌主子又想做什么。
她胆战心惊地等着喝骂降临,对方却一言不发,就这样将白玉般的身子暴露在空气里。异样的寂静持续了许久,才有一道轻飘飘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你说,我这样好看吗?”
丫鬟抵死不敢抬头,翕动着咬得惨白的嘴唇,眼泪几乎要掉出来:“好、好……好看!好看……”
“那他为什么不来看我!他们都不来!”观莺忽然歇斯底里起来。她躺了太久,水米未进,本来是理应气力不足,不至于扰了外面安静的。可她的丫鬟跪在床前,分明觉得耳膜要碎掉,只怕隔墙若真有耳,必然听得一清二楚。
丫鬟不敢说话,只听见床上接连传来闷闷的捶打声,不看也知道,是这位头牌又在用那只划伤了的手捶打床铺,伤口必然又被捶裂开,换了许多次的药布必然又浸上了血。
“请观莺姑娘开门,厨房来送汤。”
敲门声不合时宜地响起,观莺不加理睬,丫鬟不敢擅自做主,外面的人就一直敲个不停,一下一下像敲在人心头上。丫鬟终于顶不住,瞄了一眼观莺,几乎是匍匐着身子去开了门。
屋里观莺仍然是那副样子,她只敢开一条窄窄的缝,尽可能地用自己身体遮挡。还好,门外是个小丫头,刚十来岁的样子,手上捧着个托盘,上面放了一个白瓷盖碗、一把小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