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进。”鞠子洲正在整理资料,听到敲门声,便请人进门。
离进门之后,躬身一礼:“鞠先生。”
“免礼吧,墨者道家都不讲求繁重礼节的。”鞠子洲没有抬头,而是继续誊抄资料,归纳工人福利的发放情况:“有什么事情吗?离。”
“鞠先生,那群工人又在偷偷地发卖我们发下去的物资了,真的不考虑加重一下惩罚吗?这样下去的话不行的吧?”离问道。
鞠子洲摇了摇头:“不必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把福利发放下去,至于如何处理这种东西,是他们自己的自由。”
“可是鞠先生,您不是说过,若是不勤加洗浴,众人如此聚居,天气炎热,便会容易生出疫病吗?”
“他们贩卖了什么?”鞠子洲抬起头来问道。
“胰皂。”离说道。
“竟然把这东西卖掉了!”鞠子洲很有些惊讶。
“有人卖掉了,我今天见着了,有人不去洗浴,问一问,那少年人虽然不肯说,但我看得出来,配给他们宿舍二十人的肥皂被那位组长发卖了!”离忍不住叹气:“鞠先生,为何这些人会是如此愚钝呢?我们不是已经跟他们说清楚了吗?不行洗浴,不卫洁净,必定会被疫病缠身,他们为何就是不听不信呢?”
“最主要是教育问题,所谓的仓廪足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的话都是骗人用的,不经过教育,老百姓就算是吃饱了,穿暖了,也还是一样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就像卫生观念一样,必须要经过长年累月的宣传和教导,他们才能够真正的养成这样的意识,而后自觉地去执行。”
“但是我们现在……”鞠子洲看着墨者离:“离,你觉得,我们的宣传足够么?”
离想了想,摇摇头:“与众人宣讲此时,只讲过一次。”
“这就是了。”鞠子洲点了点头:“只讲一次,人们无法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于是他们只是在你宣讲的一时半刻里面记得了,这事原来也挺重要,但是你的宣讲一旦结束,他们立刻就又会将这些道理抛掷脑后,专注于自己的生活。”
“而现在,我们所说过一次的“个人卫生”问题,便是这样被众人抛掷脑后的东西,这并不是因为我们说的不对,而是因为我们重复得不够多!”
“所以我们应该继续去宣讲?”离若有所思。
鞠子洲摇了摇头:“当务之急,是要立下一些琅琅上口的宣传标语,然后把口号喊出来,把这些标语上的字,教给所有人认识,贴的到处都是,让他们一睁开眼睛、从早晨到中午,无时无刻不感受到这样的理念的熏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