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吃完饭，姜姨把唐柔的手机送了过来。

张燕和唐纪安给她打了数不清的电话，发了上千条的消息。

唐柔光看见这些数字就脑仁疼，正想删掉求个清静，张燕的电话打过来，唐柔不慎按到接听。

麦克风里传来张燕温柔至极的声音：“柔柔，孩子保住没？要不要妈来照顾你？帮你安胎？”

唐柔仅有的三年记忆中，张燕说话从来都像是吃了火药，第一次这么和风细雨，反而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张燕肯定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一想到她昨晚抢琰琰时的狰狞，唐柔心中发憷，慌忙挂断电话，把手机关机。

厉琰好奇地问：“是昨天晚上的那个人吗？”

唐柔迟疑地点了点头。

厉琰歪着脑袋：“他们是不是人贩子呀？为什么要带我走？”

唐柔摇摇头：“他们不是人贩子，但琰琰不能跟他们走。无论他们说什么，都不要相信。”

唐纪安夫妇只是想通过厉琰找厉瑾瑜要更多的钱，他们不会真心对厉琰好。

厉琰乖巧地点了点头，歪着头反复看她，欲言又止。

“琰琰还想说什么？”唐柔问。

厉琰鼓腮想了好一会儿，闷闷道：“我说了你不要生气。”

唐柔点头。

“我……妈妈……在哪里呀……”厉琰别别扭扭地吐出这几个字。怕唐柔不开心，他特地强调，“我就是问问，我还是很喜欢你的。不，我最喜欢你了！”

厉琰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他既然等了一晚上都没问厉瑾瑜，反而来问唐柔，说明他更相信唐柔。

唐柔不想辜负他的信任，思考了好一会儿，如实告诉厉琰：“她去世了。”

她想与厉琰平等地交流，而不是带着长辈倨傲，自以为是地为他做决定，还美其名曰对他好。

厉琰不解：“什么叫去世？”

“就是去了另外一个世界，等将来有一天，我们也会去的。”

“不能现在去吗？”

“去了就不能回来了，我们要先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唐柔用尽可能温和的方式解释死亡，谁知厉琰却一语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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