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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什么……”蓝衣少女到底年纪幼小,闻言满不在乎地道:“不就是些乡下土豪,我们孟家五世清流,何等门第,哪是他们可以相比的。”
孟葳蕤轻摇螓首,小脸上染上一丝愁绪,道:“你不明白,失了北方根基之地,搬来这南方,即便是我们也是元气大伤,现在就连皇家都算是寄人篱下,我们又怎能免俗。”
孟忆灵皱着小眉头还是有些不能理解,兀自强辩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难道他们还敢犯上作乱不成?”
孟葳蕤放下手中鱼食,面上愁绪更重,轻叹一声,良久才呓语般地道:“犯上作乱?真到了时候,他们也未必不敢。”
如今皇族孱弱,全靠世家帮扶,但就是江北门阀,名士满门,可到底失去根基,在这江南之地,难有施展余地。反观沈家,光摆在明面上的带甲族兵就有六万之重,六虎相加所能动员的力量已经不比朝廷差多少了。
而朝廷却还要时刻防备北方胡虏侵犯,大部分精力被牵扯于此,若南人真的作乱,即便能将之镇压下去,朝廷也会元气大伤,再也无力阻止胡虏南侵,大晋真的有亡国之危。
覆巢之下无完卵,真到了那个时候孟家也不可能独善其身。
想到这些孟葳蕤更是愁思难遣,既为国事,也为自己的终身大事。
她从小就是个有主意的,说实话,听闻那个纨绔子的种种,她觉得自己根本不可能会喜欢上对方,但为了家族,为了国家却又不能不嫁。
“可能也正是因为自己的明事理,祖父才在十三个姐妹中选中自己的吧。”
孟葳蕤悠悠一叹,如是想着。
没心没肺的孟忆灵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摆了摆手道:“葳蕤姐你也太多愁善感了,这些都是叔伯和大爷爷他们需要担心的,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你看,你看,那条锦鲤好大……”
看着她无忧无虑的样子,孟葳蕤目光中泛起一丝欣羡,却是更没有心思在这里喂鱼,口称烦闷,拒了对方出游的邀请,施施然回到了自己的闺房之中。
望着满室奢华,她不禁目中怅然,深感自己对未来的命运无能为力。若自己是男儿身就好了,总归还能做些什么,不至于只能在这等着,被别人把命运安排到头。
心中烦闷之下,她挥退下人,合衣侧卧到屋中胡床之上,打算小憩一会儿,只是这一睡,却莫名的沉沉睡去。等她再次睁眼,却奇怪的发现周围没有朦胧烛火,也没有檐华灯。
“怎么回事?已经夜深了?自己这一觉竟睡到了三更之后?”
脑海中一些莫名的想法促使着她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