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王拣选人马,早早用过晚饭,出城与霍金麟、石忠定所部会合,先向西北,绕开袁庄所驻之敌,行进二十余里之后,折向正北。
阴凝雪飞,天地尽闭,官兵们连同坐骑,深一脚浅一脚,踩在厚厚的积雪之中。极目所望一片苍茫,见不着一个人影。
雪地泛着微微的淡蓝,黑黢黢的树木,也变得黑白斑驳。远处的村寨,顶着负雪的屋顶,在漫天雪花里沉默地伫立着。
寒风如刀,抬头望去,仍可依稀瞧见大块的铅云,在夜空里缓缓移动。寂静之中,除了轻微喘息之外,便是偶尔传来的树上积雪,簌簌落地之声。
霍金麟、石忠定皆是面色凝重,十分戒备。程樟却意态悠闲,骑在异虎背上,四面赏景。
路过一处废弃的烽燧,石忠定亲自率领斥候,悄悄摸了过去,程樟手握弓箭,漫不经心地等待着。
直到石忠定从堡顶探出身影,打着手势,大伙才松一口气,部伍继续前行。
北行六十余里,人和坐骑都是满头满身的雪。他们已经赶至侯庄,这处集镇有一座驿馆。程樟将驿丞驿卒都唤起来,仔细询问。
得知白日里曾有传令兵经此地返回幽都,他思忖片刻,吩咐前军人马就地歇息,等着诚王赶到。
诚王中军很快到达,分守四处,官兵们稍作歇息,解开皮壶饮水,大口吃着早已冰凉的卷饼。
诚王未入驿馆,只在十字街来回巡视,又转头对诸将说道:“咱们这回,便是直趋幽都,擒拿徐天朗。”
随扈的四个禁卫,以翰林院掌院学士段墨初之子段循为首,听得此语,登时吓得面色发白,嘴唇哆嗦。
旅将张继远相貌斯文,微蓄唇髭,听得诚王之语,他骇然失色,旋即镇定点头。图里至却哈哈大笑:“某心下正奇怪,如何行路如此之远!殿下果然是神勇过人,有此奇策,入城之后,末将要第一个杀进衙署,割了那徐逆的脑袋。”
“噤声,小心消息泄露。”诚王皱眉,想了想又道,“此策非孤王所想,乃是程长史的主张。”
图里至张大了嘴,半晌才道:“厉害,佩服!”
不过一刻工夫,骆承业所部后军也赶到了侯庄,得知底细,他也和张继远一般,惊骇莫名,四下打量着,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武将们身负修为,虽大风雪而并无寒冷之意。普通士卒却一个个冻得瑟瑟发抖,有人蹲坐在街角一动不动,仿佛一个雪人。伍长上前叫唤,也不答话,伸手去推,便应声而倒,原来已经冻毙了。
慈不掌兵,诚王等人瞧在眼中,视若无睹,当即差遣人手,命骆承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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