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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嬷嬷则跪在床前哀恸起来。
“大人,念安是自己寻死的,她这两天总跟我说什么‘斯人已去,何若玉碎’的话,我听不懂,就静静的听着她坐在床上自言自语,如果、如果我能早些察觉出她的不对劲就好了,如果我早些看出来了,她也不至于心死!”
韩锡闻言,一脸骇然地看向张嬷嬷。
“你这老奴在胡说什么!”
她知不知道,比起沈念安被人害死,最让大人难以接受的就是她一心求死!
这对大人来说意味着什么,沈念安与裴慎之两情相悦,大人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把她弄到身边,原想着裴慎之死了,大人便彻底没有后顾之忧了,可谁曾想沈念安竟然可以为了裴慎之而废了自己的命,这让大人怎么接受!
可张嬷嬷哪里看得出韩锡的心思,跪在床前自顾自地往下说。
“她这几晚总睡不好,我就一直陪着她,夜里好不容易等到她睡着了,没过一会儿她便又做起噩梦来,说梦中有只手一直在拽着她,想将她拽进深渊去,我知道她难过,可是我帮不了她,她、她的心已经死了啊……”
韩锡见国师大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忍不住上前想将张嬷嬷拉出去。
岂料还不等他有所动作,大人却突然放开了吴院判。
吴院判得到一丝喘息之机,跪在地上不住咳嗽。
韩锡却一脸担忧地望向那男人。
“大人……”
“你们都出去。”
连淮翊背对他低声说着,一只手轻颤着缓缓抚上了沈念安的侧脸。
韩锡闻言,也实在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带着吴院判和张嬷嬷出去了。
吴院判死里逃生,几乎是连滚带爬的离开了国师殿。
张嬷嬷却仍旧哭个不停,两腿无力地坐在观星阁前的石阶上。
韩锡看得头疼不已,又实在没心情安慰她,心里一团乱麻似的,什么想法都有。
大人起初困着沈念安的时候,他打心里是不赞同的,不为别的,就因为沈念安和他们不是同道中人,有道是强扭的瓜不甜,大人这么做不过是白费心意罢了,沈念安根本不可能接受的。
但无奈大人一门心思都扑在她身上,旁人的话根本就听不进去,他也只能在一旁干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