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没有说话,但明显是默认了。
沈念安嗤笑一声,直接抢走他手里的酒杯,然后一仰而尽,旋即将杯子倒扣,让裴寂看到不剩一滴的空酒杯。
“裴寂,我没那么傻,如果真要下药,怎么可能会下在酒里呢,我明明知道你是多么谨慎的人,所以从一开始,我就只是想跟你喝一杯酒罢了。”
裴寂听见这话,喉咙有些发痒,让他没勇气直视沈念安的眼神。
“念安,我……”
“你什么都不用跟我解释,其实从很早之前,我就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你们都以为我什么都不懂,没错,我看起来确实天真,可不代表我蠢,更何况我那么喜欢你,又怎么会连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都不了解呢?
裴寂,你注定要成就一番大事业的,而别人在你眼里,素来只有垫脚石和绊脚石之分,阻碍你的,你可以无情铲除,而对你有利的,你可以在耐着性子将他们利用得一干二净之后再狠心抛弃,你别忘了我那时候有多喜欢你,所以对你的事,我怎么可能会不打听清楚。
只是我总以为自己在你心里会是与众不同的那个,我以为,我会是不一样的,我有什么呢,除了疼爱我的亲人,我什么都没有,可直到最后我才发现我还是太天真了……”
她一边说一边笑,眼里的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簌簌落下来。
裴寂有些坐不下去了,他害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忍不住把心里的真话都说出来。
可他又舍不得这难得的与她单独相处的机会,正如她说的,或许从今往后再也没机会了,所以他不想让今晚成为他心里的遗憾。
他拿过一只空酒杯斟满酒,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旋即看向沈念安。
“我知道你这辈子都不会再原谅我了,但我只有一个要求,乖乖留在我身边哪也不许去,我……”
“裴寂,你错了,现在已经不是原不原谅的问题了,而是恨,我恨你,你还不明白吗?”
沈念安淡笑着打断他的话,语气近乎冷到了极致。
“我以前一直以为你和别人是不一样的,虽然你也算不上什么好人,但起码是个光明磊落之人,可如今我才明白,你和汪太傅之流其实并没什么两样!”
她每说一句,裴寂的心便痛一分,五指不自觉地捏紧了酒杯,“砰”的一声,一只完好无损的杯子瞬间被他捏成粉碎,可见他用了多大的力气。
沈念安见状嗤笑,“怎么,这就不高兴了?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