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萧铁策把冯星殊送回去,那些孩子也跟着离开,带着明九娘和晔儿送给他们的许多零食、点心和糖果。
——明九娘被萧铁策戳穿之后睡不着,去厨房里忙活,萧铁策给她打下手,两人心照不宣地默默忙活,然而心里都知道,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明九娘想,主动权被狗男人夺去了……
这件事情之后,春秋提出要去善堂看那些孩子,明九娘自己原本就想去,而且也希望春秋找到更多的事情充实起来,忘掉明怀礼带来的伤痛,所以便答应,全家人时不时去善堂送东西。
那里两百多个孩子,加上房子还是租来的,每个月都得接近一百两银子的支出;可是即使花这么多钱,这里的日子还是很清苦。
但是对孩子们来说,在这里不用挨饿受冻,不用被人欺负,还是天堂一般的存在。
冯星殊在这里养伤。
这个人,已经不像前身记忆里那个眉目清冷,但是深藏野心的那个男人了;岁月和经历温柔了他的棱角。
他很少和明九娘说话,低垂着眉眼,看见那些孩子的时候会笑,会在萧铁策问他善堂情况的时候认真地思考回答。
他现在已经把给明怀礼当师爷这件事情当成了副业,赚的所有银子都花在了善堂上。
“甚至,”他不讳言,“有些人求我办事,但凡能通融的,我也都接了。因为这里需要银子。”
萧铁策道:“你把握好分寸。”
他的目光在明九娘身上,后者正和惊云一起带着一群孩子扔沙包,鼻尖的汗水在阳光下发着光,她的笑容像孩子一样灿烂。
冯星殊点头道:“我知道。我若是出事,这善堂也坚持不下去了。”
“怎么忽然想起做这个?”萧铁策在他身旁的脚踏上坐着,长腿屈起,姿势放松。
人生便是如此奇怪,两个不同阵营的人,谁都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这般心平气和的在一起闲聊。
“从前觉得自己人生过得很惨,后来才发现,其实我比许多人都幸福了。”冯星殊道。
“你的抱负呢?”
“这并不矛盾。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日后这也是我的功绩。”冯星殊坦荡荡地道,“我受了姑母的养育之恩,总要对得起她的期盼。”
“你受了明家的恩惠。”
“没有!”冯星殊冷声道,“那些是我姑母交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