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手臂靠在门边,嚣张地挑起眉头:“我就说殿下要假死药做什么,原是为了给裴初初用……裴初初,你假死脱身,可是欺君之罪!”
少女穿一袭火红罗裙,腰间缠着皮鞭,活像一颗小辣椒。
裴初初淡淡一笑。
都是一起长大的姑娘,姜甜爱慕天子,她是知道的。
姜甜性子泼辣,虽然经常和她们唱反调,但心地并不坏。
裴初初上前,拉住姜甜的手。
她柔声:“今后我不在了,你替我照顾公主。公主性格纯善,最容易被人欺负,我放心不下她。”
姜甜翻了个白眼。
萧明月性格纯善?
萧明月那对姐弟,在裴初初跟前伪装得可好了,分明都是大尾巴狼,却还要披上一层羊皮,如今天子表哥是暴露了,可萧明月还装得很好呢!
裴初初唤道:“阿甜?”
“知道了、知道了!”姜甜不耐烦,“要走就赶紧走,废话这么多干什么?你走了才好,你走了,就没人跟我抢天子表哥了!”
她嘴上说着狠话,却忍不住悄悄瞅了眼裴初初。
迟疑半晌,她塞给她一块令牌:“饯别礼,你且收着!”
裴初初紧紧捏住那块纯金令牌。
金陵游的势力包覆南北,手持这块令牌,可以在它名下的所有医馆得到最上乘的待遇,还能享受江南漕帮的最大礼遇,行走在民间,不必害怕强盗山匪的袭击。
她感受着令牌上残留的体温,认真道:“多谢。”
姜甜又是轻嗤一声,抱着手臂扭过头去。
裴初初是在夜里走的。
她站在大船的甲板上,遥遥注视长安城。
长夜起雾,两岸灯火煌煌。
依稀可见那座古城,巍然不动地屹立在原地,随着大船随水波南下,它逐渐化作视野中的光点,直到彻底消失不见。
虽是夏夜,扑面而来的河风却透着轻寒。
裴初初轻轻呵出一口气,慢慢收回视线,紧了紧身上的斗篷。
她声音极低:“再见,萧定昭。”
最后深深看了一眼长安城的方向,她转身,缓步踏进船舱客房。
大船破开波浪,是朝南的方向。
此时的少女并不知道,短短两年之后,她和萧定昭将会再度重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