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弈弹了下她白嫩的额头,“整日把嫁人挂在嘴上,给外人听见,要笑话你的。”
南宝衣羞赧地摸了摸额头。
她蹦跶到殿外去了。
桌案后面,老道士双手拢在袖管里,笑得慈眉善目:“宿命这东西,可不能随意替换。纵便您得紫微星庇佑,也未必护得住两世流离之人。”
萧弈捻了捻那支下下签。
“啪”地一声,他冷淡地折断签文。
“我不信命。
“如果老天不肯给她一场花好月圆,那我就亲自来给。”
他拂袖而去。
老道士望向被他丢在地上的那支断签。
签文已化作齑粉。
夜风拂进宝观,吹熄了几盏莲花灯,也将齑粉吹得尘埃四散。
老道士玄之又玄地笑了两声:“命啊!”
萧弈踏出门槛。
宫灯葳蕤,小姑娘抱着小竹篮,正欢喜地拨弄里面的东西。
她笑眯眯地仰起头:“小道士说我捐的香钱太多,因此赠我一篮子吃食,有两串红豆粽子、六枚咸鸭蛋,还有一壶雄黄酒。”
萧弈摸摸她的脑袋,“下山再吃。”
他替她拎过竹篮。
深山幽黑,星辰黯淡。
小姑娘提一盏灯,蹦蹦跳跳地走在青石台阶上,手里那盏光团便也蹦蹦跳跳,像是山野间的小妖怪。
他心里没来由地漫上一层暖意,竟期望这青石台阶再蜿蜒一点,路的尽头,再遥远一点。
到了庄子之后,南宝衣觉得老君阁赠送的粽子和咸鸭蛋比较吉利,说不定能驱邪,于是喊来荷叶和姜岁寒,请他们一起吃。
她是欢脱的性子,姜岁寒也是。
不再因为姻缘问题闹别扭,两人很快玩耍到了一起。
萧弈拿着一只红豆粽子,越吃,心里越不是滋味儿。
总觉得把姜岁寒留在这里很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