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心小楼里的笑谈声寂静了一瞬,众人对视,脸上都有些尴尬。
南宝衣坐在萧弈身边,正狗腿地为他斟茶。
闻言,她抬起白嫩娇美的小脸,丹凤眼弯成了月牙儿:“程家哥哥,原来我在你心中,竟如此不堪?既然你瞧不上我,不如明日就去我家里,退了这门亲事?”
程德语自知失言。
亲事自然是不能退的,他与南宝衣定亲的这些年,家里不知得了南家多少好处,逢年过节时走动,南家都会送上好大一笔银钱。
如果现在退婚,可就没有这些好处了!
他落座,嗓音温润:“我只是恨铁不成钢罢了。南五姑娘身为闺阁少女,却不知读书,每日只专注于打扮。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打扮得好看,是为了勾引男子,真是有伤风化。”
南宝衣静静看着他。
官家少年,腹有诗书。
穿青貂银鼠大氅,白玉簪发,瞧着一派光风霁月。
可嘴里说出来的话,怎么就那么难听呢?
她微笑:“原来在程公子心中,女儿家打扮得好看,就是为了勾引男人?”
“否则又是为何?”程德语沉声,“每年都会发生女子被强的案件,究其原因,是因为那些女子打扮得太过光艳动人。真正的良家女子,绝不会打扮得花枝招展。比如你姐姐南胭,她气度温婉,一看便知道是知书达理的好姑娘。”
明明知道程德语是个棒槌,可南宝衣依旧被他的话气得肝疼。
姑娘家心性好坏,怎么可能通过外貌打扮来判断?!
枉她前世以为程德语有内涵,如今看来,他分明肤浅至极!
萧弈忽然哂笑:“本侯若是娶妻,必定允她每日精心梳妆打扮。胭脂水粉,蜀锦绫罗,裙钗首饰,但凡她喜欢,本侯都给她买。”
南宝衣一怔。
她缓缓望向萧弈。
金相玉质的青年,手掌权势,姿态凉薄。
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如此暖心……
程德语口吻不屑:“整日专注打扮,未免失了女子本分。身为女子,理应相夫教子、打理后院、侍奉公婆,还要多读书,要时时提升自己。要独立,要有主见,要擅长经营商铺,要撑得起一个家族,绝不能依赖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