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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顾崇山有个相好,唤作榴花夫人。
许是觉得她碍眼,于是她趁顾崇山出宫办事的机会,把她骗进冰窖,然后从外面锁上了冰窖的铁门。
她在冰窖里,活了两天两夜。
因为太饿了,她吃了好多好多冰块,吃到腹部绞痛,抱着肚子在地上拼命打滚。
可是随着死亡逼近,就连肚子绞痛的感觉,都变得模糊而遥远。
她抱着肚子蜷缩在角落,泪水凝结成冰,顺着睫毛蔓延,逐渐冻住她的双眼。
她靠在冰墙上,想起幼时,娘亲曾抱着她向神灵祈祷,盼望有人待她的小娇娇如珠如宝,盼望她的小娇娇一生衣食无忧。
可是,她的宝贝女儿,却半世凄苦,最终活生生冻死在了寒冷摄骨的冰窖。
冰窖好冷,好孤单。
娘亲,娇娇好想回家呀,回那座芙蓉花开的锦官城……
耳畔似乎有人在唤自己的名字,一声接着一声,凄厉而绝望。
可她什么也看不见了。
温热的液体,顺着面颊滚落。
南宝衣紧紧盯着顾崇山,害怕地不停后退。
血月凄艳。
顾崇山歪头。
他起身,一步步走向南宝衣。
在少女想要逃跑之前,按住她的肩膀。
他的唇过于嫣红,月色中看来,如同饮血的地府恶鬼。
戴着深金浮雕花纹甲套的手,轻佻地抚过她的面颊,将她的战栗与畏惧,尽数纳入眼中。
“听说,有的小孩儿,对危险的敏感程度犹如幼兽……可你从未见过我,既不知我是谁,又为何要对我害怕到流泪?”
南宝衣眼圈红透,不停战栗发抖。
被顾崇山踹到两天下不来床,被扔进水牢折磨,被鞭笞得鲜血淋漓,被拎着后衣领如拖死狗般拖过宫巷……
烙印在血肉里的记忆,令她惊惧。
她打了个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