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琢磨着,姜岁寒摇着折扇,兴冲冲地过来,“顾崇山仗着钦差大臣的身份,把程家和夏家一锅端了!程太守和夏参军两个,今日要一起流放三千里,锦官城里大家都在围观呢!你俩别磨蹭,一起出去看呀!”
出了府。
十言早就订好沿街酒楼的雅座。
南宝衣推开槅窗,长街上的百姓摩肩擦踵,兴奋地观看从远处走来的一队士兵。
士兵们押着两驾囚车。
夏参军和程太守穿着囚服、发髻蓬乱,狼狈地站在囚车里。
无数百姓朝他们扔烂菜叶子和臭鸡蛋,淋淋漓漓弄了满身。
“呸,官商勾结、贪污受贿,就因为靖西侯妨碍了你们哄抬粮价,你们就要把他的粮仓全部烧毁!就你们这样的,也好意思当官?!”
“就是!大旱当前,靖西侯承诺洪家米铺绝不涨价,真真是为咱们老百姓着想!如果天底下的官员都如靖西侯,该有多好!”
南宝衣手肘撑着窗台,捧着小脸观看。
她听着那些夸赞,不禁弯起丹凤眼。
前世,权臣大人可没有这般好名声。
朝臣们骂他是玩弄权柄的奸臣,百姓们骂他是祸国殃民的贪官。
马车好好行驶在盛京城的街道上,都会被人扔烂菜叶子。
当初搬进朝闻院时,她曾想过如何回报他。
她愿用前世积攒的朝堂机密,为他铺就一条名利双收的锦绣大道,要他万人敬仰,要他青史留名!
如今扳倒程太守这一步棋,倒是阴差阳错,成全了二哥哥的名声。
想来这一世,二哥哥再也不会被人骂成奸臣和贪官!
南宝衣回眸,双眼亮晶晶的,“二哥哥,大家都在称颂你的贤名,你开心不开心呀?”
萧弈跪坐在编织垫子上,正与姜岁寒饮酒。
去年的杨梅酒,入喉清冽甘厚。
他掀起眼皮,懒洋洋地应答:“开心呀。”
贤名不贤名的,他压根儿不在意。
他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