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戒指戴在指间。
粘稠的殷红血液,顺着白皙手指滚落。
他垂眸欣赏了片刻,嗓音沉稳:“如祖母所愿。”
南越皇族,是大雍的叛徒。
取代他们,夺回领土,本就是他的夙愿。
可南越皇族,也是南家的君王。
他曾无数次在夜里辗转反侧,思考如果将来他与南家出现分歧,如果南家定要忠于他们的君王,他该如何抉择,又该如何劝说。
但今日看来,那些纠葛似乎都已经不再重要。
南家,终究是站在他这边的。
萧弈回到朝闻院。
寝屋里传出玉器碎裂的声音。
不用想,就知道是南娇娇在发脾气。
他踏进门槛,满地都是碎裂的瓷器和玉器。
小姑娘高高举起一只琉璃玉尊,正要往地面砸。
余味她们努力拦着,劝说得厉害。
他踏进门槛,在窗畔的罗汉榻上撩袍落座,随手端起一盏茶,嗓音淡漠:“让她砸。”
余味几个对视一眼,只得退到旁边。
南宝衣恶狠狠把玉尊砸碎,又抄起一只白玉小鼎。
她把小鼎也砸了个稀巴烂,见博古架上还有成套的前朝瓷器,于是一股脑儿把瓷器砸了个干干净净。
她蹲在地上,小脸埋在臂弯,哭得撕心裂肺。
哭了整整两刻钟,哭声才逐渐喑哑削弱。
萧弈品着茶,淡淡道:“哭够没有?”
南宝衣抬起红肿如核桃的眼眸,“楚乐欣不会无缘无故找小堂姐的麻烦……定然是因为我,定然是因为我得罪她的缘故。祸不及家人,如果小堂姐当真出了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她抄起一片边缘锋利的瓷片。
她哽咽着,语气却十分坚定:“如果小堂姐的左眼再也不能视物,我就用这个瓷片挖出我的眼睛,赔给她!”
萧弈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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